西陵雅只淡淡地笑了笑,青菜蘿蔔可有所愛,你之蜜汁,卻未必也是我之甘泉。
鳳棲宮裡笑語盈盈,相談甚歡。
鳳棲宮外,淡如風果真是帶西陵淺將皇宮走了一遍。
不過,走的都是偏僻之路,遠遠地看著宮裡熱鬧之地,這些僻靜之地倒讓人生出置身事外的冷靜。
看到西陵淺小臉若有所思,淡如風眉間輕挑,“你這小腦袋瓜子裡又在想些什麼?”
西陵淺看了他一眼,“想你是如何決定放棄?”
淡如風一聲輕笑,“不是決定放棄,而是為了得到,得到親情,得到歡樂,得到自由,得到真心相待的朋友。”臉上的表情輕鬆自然。
西陵淺卻是聽得一怔,詫異中更有一絲欽佩,一道難題,他卻簡單地迎刃而解,並不糾結於失去,而是看重於所得,他選擇看到事情好的一面,如此心態,何事能讓他為難?
雖然他如今只有十五歲,卻已是從容大氣,胸有溝壑,能納百川。
“我真的很高興,在今世早早就能遇見你,並有幸與你相交成知己好友。”西陵淺的心又被觸動,頗為感嘆地道。
淡如風嘴角勾勒出彎彎的笑容,“淺兒說話有些奇怪,難不成你也記得在前世之事?”他玩笑似地道。
西陵淺亦露出淺淺笑容,“前世之事在夢裡,夢裡與你相遇之時,我們都已長大,錯過了好多美好的事。”
淡如風笑得更深,“原來你做夢也都在想哥哥我呀。”
“對呀。”西陵淺很自然地道,“夢見你、還有白白雲、秦天雨,你們三人的感情好好,令我好羨慕。”
淡如風聽得他的兩位損友也入了西陵淺的夢,立即挑眉道:“你不過才見過他們一回,就能把他們都記住了?而且還入了夢?這麼看來,他們挺招人喜歡。”這話似乎帶有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對呀,你們三個,都很容易讓人喜歡,和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很輕鬆。”西陵淺含笑地看了他一眼,“有你在身邊,覺得特別的安心,特別的溫暖。”
“還好,後面這一句少了個們字。”淡如風嘴角勾勒得彎彎的,隨後嘻笑道:“咱們倆認識在先,見面也比那兩個損友多,哥哥我總算與他們有不一樣的地方了。”
西陵淺聞言,不禁一樂,“要說不一樣,那可就多了,比如,你可以算是我半個師父,他們不是;一見面你就收到了我的見面禮,他們沒有;你見過我母親,他們沒有;你到過我家,他們沒有;你給過我賀禮,他們沒有……”
淡如風聽得西陵淺一一數著,不禁發出嘿嘿的笑聲。
兩人邊走邊嘻笑地說著話,走到一座假山時,突然聽到前方似乎傳來輕悄的腳步聲。
淡如風並不想與人打照面,便朝西陵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一個飛躍,跳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枝葉茂密的樹冠正好將二人的身形掩去。
兩人靜靜地立在樹椏上。
西陵淺看著來人由遠及近,是一個穿著灰色太監服中年太監。
看清他的面孔時,西陵淺不由怔了一下,竟然是他,那個在兩年前的武林大會上遇著的那個灰裳太監——賀賢?
這個與玉錦風秘密會面之人,行事絕對不簡單。
他來這僻靜之地,也絕不簡單。
西陵淺目光變得謹慎起來,她朝淡如風看了一眼,卻見淡如風眉宇間若有所思。
二人眼光對碰了一下,便小心地屏住了呼吸。
來人已快速地走到了假山旁,然後停下了腳步,頭朝剛才所來方向的右邊張望著。
大概過了一盞茶功夫,又一個腳步聲傳來。
很快一個打扮精緻的宮裝麗人來到了假山旁。
二人低聲地交談起來。
不過,令西陵淺驚訝的,是她根本就聽不到這二人交談的聲音,只見嘴巴一動一動。
她立即明白,這二人要麼是用傳音密功,要麼就是用唇語。
西陵淺嘴巴不由得抿了起來。
她扭頭看向身邊的淡如風,卻見他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對面石山旁的二人,隨即就見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慎重。
她突然記起,前世的遇到淡如風,似乎他能用眼睛就讀得出別人說的話,也就是說,淡如風懂得唇語。
她嘴角微勾起來,這就好,有淡如風在,何愁不知這對面二人所談的內容?
賀賢與那宮裝麗人交談的時間不長,也就一會兒,兩人就朝不同的方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