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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印沒一會兒就消失了。

夢幻般的“踏雪無痕”!

蕭澤中午時還是暫時回去蕭門克盡他少主的責任,蘭塵在屋子裡看了陣雪,覺得不盡興,就撐了傘到園子裡隨意地轉悠。

前廳,蕭遠山和蕭遠海這對雙生兄弟難得地沒有打鬥,兩人圍著蕭澤帶過來的幾樣小點心認真地鑽研。蕭翼他們則或品茶,或奕棋,或煮酒賞雪,沒有特意裝扮的廳堂自有一番暖意融融的節日氣氛。

看見蘭塵慢慢走過來,蕭翼起身去扶了她走上未清掃過的臺階。蘭塵道了謝,就在廊下解開斗篷,撣落一身雪花。

“蘭姑娘,要喝些熱茶麼?”

“不用了,翼叔,謝謝!我喝茶是牛飲,可別糟蹋了您的茶葉,煩您幫忙倒杯熱水吧,我暖一下手就好。”

與他們相處多時,蘭塵已知道蕭翼嗜茶,那還是早早言明的好,省得浪費人家的好意,說不定還會被取笑。

“好,你快進來吧,外頭冷。”

蕭翼招呼著去倒水,蘭塵進門來烤了一陣火,看外面那雪下得依舊如綿綿飛絮,不由想起她在現代的那些時光。南方的冬天,每每飄點小雪,已足夠讓大家興奮異常,偶爾幾次大雪下過,校園裡絕對是滿地精彩絕倫的雪人作品。看過那些的人,誰還能說她們那一代是缺乏想象力的。

針線彷彿是自己在白絹上游走,不消多少功夫,一朵碧玉般的牡丹就盛放在眼前,美得讓人彷彿又回到了那年的四月。

為什麼又會想起呢?

那年四月,澄淨的月光是那麼的明亮,聽見有人慢悠悠地數著夜空中星子玄美的名,她在花圃裡一回眸,芳華如詩,剎那便宛轉……

曾經,蕭寂筠的刺繡被傳為昭國一絕。那時她還沒有姓蕭,芳名在外,她頗以自己為傲,尤其在偶然認識了那個對天空、對山川如數家珍的人之後,她曾羞澀地幻想過,幸福,大概就是如此吧。

可是人生總有許多難以預料的事,正如她一度認為自己永遠不會再拿起針線的。然而現在,隨風小築裡使用的各式繡品,全都出自蕭寂筠之手,每一樣,如果拿出去,絕對羞殺那些自詡技藝天下無雙的皇家繡工。

但前塵往事,縱然可以淡卻痕跡刻骨,卻終究還是無從抹消,隨風小築裡的每個人,皆是如此。恰似這隱在極普通的“韋府”牌匾後詭奇的隨風小築,它是鬧市裡靜靜深藏的秘密。

秘密,在她而言,是為了隱藏起來等待反擊?還是就永遠地不被人知道,靜靜等它湮沒在時光裡?

那時,母親在血光裡嘶喊:“走,走得遠遠的,別回來……”

沒了再繡下去的心情,蕭寂筠索性放下繡了一半的桌巾,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她來到前院,卻見朗闊的院子裡突兀地多了幾個“雪球”,而原本應該是平整的雪地上此刻溝壑縱橫。帶著幾分警戒走近,蕭寂筠才發現背對著她蹲在那裡的白色物體之一是蘭塵。

“蘭姑娘,你在做什麼呢?這樣冷,小心凍出風寒來。”

斗笠被厚厚的雪壓得有點顫巍巍的,隨著蘭塵轉頭的動作,積雪簌簌地落下。那個平常總是淡定如水的人此刻笑意粲然地招呼著。

“呀,寂筠啊!你看我堆的雪人。”

“雪人?”

蕭寂筠看向蘭塵身邊那幾個雪團,聽她以少有的熱情洋溢地介紹。

“看,這個是雪人的下半shen。”

非常大的一個圓球,蘭塵足足繞了半個院子才滾出來的。

“這個是上半身。”

稍微小一點,也更圓一點。

“這個是頭。”

最小的球體,蘭塵剛才幾乎變成真實雪人,就是因為在雕鑿頭部。費了半天勁兒,這顆腦袋已經比預期的膨脹了不少。

讓蕭寂筠幫忙把三顆球體按順序擺好後,蘭塵滿意地去做最後的修補工作。

“呃,蘭姑娘,你要堆的是雪人嗎?”

“當然是啊。”

蘭塵眉開眼笑的樣子讓蕭寂筠定睛再把那顆頭仔細瞧了好幾遍,遲疑道。

“那個,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好像不是人吧?”

“咦?不像人?”

蘭塵驚叫,爬回那顆腦袋前看,仔細地看,沒有結果。

蕭寂筠好心地提醒看不出所以然的她。

“我覺得它比較像貓。”

“……”

這麼一說,果然像,而且這張貓臉還在笑,特像偷到了魚的那種“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