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地被先帝視為心頭大患。於是十五年前,綠岫快滿一歲的時候,南安王在御書房面聖時直接被捕,而他的家人,據漣叔推測,應是同時被先帝的密衛所殺,爾後待御林軍趕到,就只抓獲了些許下級僕役,對外的風聲則是南安王妃等人畏罪自盡。
沒多久,南安王的勢力全部肅清,此事宣告結束。
但,綠岫卻活著,平安地長到了十六歲,並且馮家莊兩年前曾有個教書先生白鴻希。漣叔隱居蘇府的這些年沒聽說過吳鴻,但他知道白鴻希,二十年前,先帝培養的密衛中,選入了這麼個八歲的少年,資質非常了得。而現在,白鴻希成了吳鴻,他卻是弘光帝極為倚重的密衛。
昭國的國姓為沈,誰都知道。
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沈綠岫的存在?
“在想什麼,眉頭皺成這樣?”
低沉的男聲突然在耳邊響起,著實嚇了蘭塵一跳。她慌張地坐起來,這才看清是蕭澤,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銀色的月光淡淡地灑了他們滿身。
“呀!天都黑了呀,公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蘭塵摸著路去點燈,一路磕磕絆絆的,蕭澤趕緊上去把她拉住,自己憑藉良好的視力和清楚的思維點燃了燈盞。
看見那溫暖的火光,蘭塵不覺舒了口氣。
“需要我現在就叫廚房送晚膳過來嗎?還是先準備熱水?”
蕭澤側頭看看滿桌剛擺上的熱氣騰騰的飯菜,直接把筷子塞到蘭塵手裡。
“先吃飯吧。”
“……哦,謝謝。”
蘭塵沒覺得怎麼餓,但既然蕭澤連她的份兒也帶來了,那就吃唄。反正平時就算她已經吃過,等到遲歸的蕭澤回來用餐時,她有時也會跟著嚐嚐的。
晚餐吃去六七分,蘭塵把爐子上的甜湯盛了一碗放到蕭澤手邊,然後端起自己的那份,滿足地啜飲著。
蕭澤停下筷子,看著她,輕輕地笑了出來。
弄得蘭塵莫名其妙。
“怎麼了?”
“我在想,你還真是喜歡這甜湯呢。”
“……因為確實很好喝啊。”
掃了蕭澤一眼,蘭塵自顧自地又盛了一碗。從隨風小築的那對雙生兄弟某次準備了飯後甜湯並且被她一掃而空開始,她幾乎每天的晚餐都能喝到不同口味的,蕭澤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愛喝這個。現在突然提起,難道是覺得她的伙食費太高了麼!
看見蘭塵扔過來的眼神,蕭澤笑著,慢慢應道。
“呵,說得也是哩。”
有點莫名其妙的贊同讓蘭塵不由得盯了蕭澤好幾秒,不過看他卻又只管吃飯,蘭塵也就不再做聲。待到晚餐結束,蘭塵準備收拾碗盤好請外院的丫鬟們直接提走時,蕭澤才淡淡道。
“聽說漣叔來過,出什麼事了?”
蘭塵沒問蕭澤怎麼會知道,想來雖然漣叔武功很高強的樣子,但這是蕭門,隨便拈個人出來都能在武林裡排上名號,高手自然不消多說!
“公子,對你來說,保護蕭門是最重要的吧?”
蕭澤微微挑眉,然後偏頭想了想。
“目前來說,是這樣。”
“……漣叔他說,綠岫,是南安王的女兒。”
蕭澤放下筷子,臉上些許的驚訝已經閃過。待蘭塵把那段舊事說完,蕭澤撫著下巴,整理了思緒後,冷靜道。
“可知的情況還太少了,所以關於真相的猜測有好幾種。但以吳鴻平常的行動和在綠岫一事上的表現來看,我想如果他也參與了十五年前南安王府的那場屠殺,那麼也許知道綠岫真實身份的,原本就只有吳鴻。”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吳鴻救了綠岫。”
“這……為什麼?他是前面那個皇帝培養的密衛,怎麼會做違背聖旨的事?況且他那時才十二歲呀。”
“你說的也對,不過對於吳鴻這個人,我縱使不瞭解,卻也能把他會有的行為模式猜出個八九分來。”
把炭火盆朝蘭塵挪近了些,蕭澤加以解釋。
“首先,南安王的勢力早在他處刑前後一個月內就徹底剷除了,敵人,沒有放過綠岫的道理,友人,沒有救綠岫的能力;其次,就算是要為南安王儲存骨血,圖謀日後復仇,通常都會選擇男孩子的吧,何以單單救了一個尚不足歲的女嬰?還丟給普通農戶撫養,十幾年不聞不問;再次,十五年來,馮家莊確實非常平靜,那天帶回綠岫後,我派人去查探過,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