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為醫者醫人,不敢言苦。”雲杉習慣地丟出一句雲氏語錄,手指搭上脈,細細診起來。
*小*一看到他開工看病,阿蓮便巴巴地看著他。這副神情落到蓮母眼裡,又成了兩人“感情”的證明。
*說*約莫過了三分鐘,雲杉慢慢收回了手,阿蓮就急急地問道:“怎麼樣?”提到自己拖拉纏綿十幾年的病,蓮母也緊張地留神雲杉的神情語言。
*網*雲杉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兒,平靜地開口道:“無妨,用些藥便可。”
“那就好,呵呵,那就好……”阿蓮頓時放下心來。也不知為什麼,他淡淡的語氣,卻叫她十分安心信服。
雲杉也沒答話,這樣的表情在這十幾年裡他已經司空見慣,可見她坐在那裡也沒別的反應,不得不開口催促:“給我紙筆,我好寫方用藥。”
“哦好”阿蓮拍了下腦門,趕緊衝進屋子,乒乒乓乓的一陣過後,便抓著毛筆白紙跑出來,“紙筆來了,來了”
她的臉有些發紅,跟天邊的霞雲似的,燒得人心裡暖洋洋的。一支蘸滿墨汁的筆抓在手裡,手背上還沾了幾朵墨花,襯著那羊玉凝脂般的小手分外白皙,雲杉突然覺得心裡突突地跳了兩下,好似要蹦出胸口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我也病了?他糊里糊塗地想著。
阿蓮飛快地把紙鋪好,將筆遞了過去,見他沒拿,急忙抓起他的手把筆直接夾到他的手指裡:“想什麼啊,快開方。”
“阿蓮,怎麼說話的?”聽到她不耐的話語,蓮母當即板下臉斥道。
“我……”她閃了閃眸光,突然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見他吃痛地要撥出聲來,挑眉道,“雲公子,能替我娘開方了麼?”
看到她眉宇間含著的不耐和警告,雲杉非常知趣地握好了手裡的筆,在紙上唰唰飛舞起來。
“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補氣以養血,滋陰而生津,好高明的方子。”阿蓮滿心讚賞地看著方子,輕聲讚道。
“如松挺拔,如風飄逸,筆力渾厚,筆意高潔,好一手書法。”所謂字如其人,蓮母也是滿心歡喜,暗自讚道。
“先用三劑,三天後我再看脈。”雲杉寫完方正要擱下筆,卻發現沒有筆架,左右看看也沒找到地方放筆,只好偏頭問阿蓮,“這筆放哪裡?”
阿蓮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地從他手裡取下筆:“那個……剛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就是急了。”
“沒事。”雲杉遲疑了一下,小心地開口道,“我不認得回藥坊的路。”
“天都暗了,怎麼好叫你餓著肚子去藥坊?”蓮母雖然身子虛,耳朵卻是很好使,含笑接過他的話,“再說,你在雲洛也不很熟,一個人在藥坊,我們也不大放心。”
“娘,可是……”阿蓮急忙開口勸阻,她可不想留一個陌生人在家。
“可是什麼?”蓮母打斷了她的話,“前陣子蘇三腿折了,我們不也接了他過來?”
“蘇三是我朋友,認識很久了,可他……”
“瞧你這話說的,也太不著調了。蘇三是你朋友,難道雲杉就差了去?”蓮母是鐵了心要留客,擺擺手,一錘定音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娘去廚房,給你們弄幾個小菜去。”說罷,便起身往廚房走去。
阿蓮連忙站起來道:“我去吧。”
“留在屋裡陪人家說話。廚房的事,有娘呢。”蓮母搖搖頭,這孩子平日裡挺聰明的,怎麼這會兒犯起傻來?
阿蓮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臉紅什麼?”雲杉很是奇怪,這天也不算太熱,為何她的臉一直這麼紅?
“誰臉紅了?你別瞎說。”阿蓮跺著腳偏過身去,用力地揉搓著發燙的臉,心裡憤憤地咒罵著這個不會說話的可惡傢伙。
雲杉被她弄得一頭霧水,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怎麼了?”
阿蓮努力地平息自己的呼吸,遲疑了一下,突然咬咬牙開口道:“你聽說過湄心印麼?”
“湄心印?”他疑惑地重複道。
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阿蓮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小心地試探道:“你聽過?”
“恩。”雲杉點點頭,又問“不過,這是什麼?”
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阿蓮沒好氣地反唇道:“那你還說聽過?”
“我是聽過,不過記不大清了。”雲杉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