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衝了上去,正好瞧見蘇三舉著匾額歪歪扭扭地往門楣上掛,當下喊道:“那小哥兒,你手下悠著點,若是把東西砸壞了可不了得。”
這一嗓子,把大夥兒的注意力都喊了過去。
一個胖得跟球似的中年大嬸正以與她身材極為不符的速度往這邊跑來,那語氣心疼的,跟自家傳家寶被人砸了似的。
蘇三也不安匾額了,疑惑地看向阿蓮:“她是誰?”
阿蓮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認得。
胖大嬸終於跑到了高壘的桌椅下,抬起頭衝蘇三喊道:“還不趕緊下來?”那語氣,好像主人家跟小廝喊話似的。
也許是被她驚人的氣勢所攝,蘇三真的乖乖爬了下來,還沒等他跳下桌子,手裡的匾額就被胖大嬸奪了去,夾在腋下死活不肯放手。
一大清早遇到這麼個事兒,阿蓮的心情也不大好,拉著臉氣沖沖地道:“青天白日的,你還要強搶不成?”
胖大嬸瞪大了眼,把阿蓮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撇了撇嘴,不甚滿意地道:“你就是阿蓮?嘖嘖,什麼態度啊,你母親怎麼教你的?”
阿蓮反唇問她:“那你母親怎麼教你的?大白天搶人東西,也不害臊。”
“搶東西?就這麼塊破木頭我犯得著搶麼?”胖大嬸一隻手緊緊抓著匾額,另一隻叉著腰,大聲嚷道,“這都什麼世道,好心幫幫你,居然還被反咬一口,你們給我評評理,評評理”
眾人都是一臉的黑線:這賊喊捉賊的戲碼,演得也太利落了吧。
蘇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盯著夾在她腋窩下的匾額,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來:“你個潑婦。”
“什麼?潑婦?你叫我潑婦?”胖大嬸頓時怒了,肥胖的手指差點戳到了蘇三鼻子上,“王媒婆給我兒子說媒,說的就是這丫頭,老孃拿她塊木頭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我說,我肯要,那也是我看得起你們。帶了個拖油瓶娘,指不定夫家要貼多少銀子進去,才能填得住她娘那個病罐子你個小畜生竟敢說老孃是潑婦?”
聽到她扯著嗓子喊的話,阿蓮的臉徹底陰了下來,兩世為人,親情是她最大的逆鱗,可眼下,自個兒親孃卻被人這麼說閒話,心裡頭就像被大火燒著了一般,手裡的本子扔到了她的身上:“我娘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搶了我的匾額還是你有理了?這天底下還有這種女人,真是老天不長眼”
阿蓮努力地喘了口氣,換了個鄙夷的表情,“就你這德性,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誰家閨女要嫁過去,那不就是往火坑裡跳?”
“我兒子可是知府大人跟前當差的,這鄉里鄉親的,哪個比得上?”胖大嬸尖著嗓子喊道,“改明兒叫他封了你的鋪子一塊破木頭,得意個什麼勁?”
幫工們也實在聽不下去了,紛紛起鬨。
“什麼玩意兒,真不要臉”
“這可是黃楊木,還好意思說是破木頭,有本事,你拿塊出來我們瞧瞧?”
“不就一個看門的麼,尾巴都翹天上去了?如果真是個有能的,那得成什麼樣?阿蓮姑娘說得真是對,有這麼個老孃,做兒子的能強到哪兒去?”
“臭婆娘,趕緊把東西放下,磕壞了你可賠不起”
有幾個性子急的甚至丟下手裡的活計,挽著袖子來拿匾額。蘇三紅著眼,揀了根木棍往胖大嬸那兒衝,只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惡毒胖女人。一個年長的幫工從後面攔腰抱住他,蘇三一邊掙扎著,一邊叫囂道:“你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死女人”
老幫工用力抱住他,不叫他掙脫了去,壓低了音斥道:“你做什麼?真鬧出人命來,你叫姑娘怎麼開鋪子?”
“呃……”蘇三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看到蘇三兩眼冒火的樣兒,再看看起鬨的旁人,胖大嬸心裡也有些發虛,狠狠瞪了眼氣紅了臉的阿蓮,又戀戀不捨地看著那塊黃楊木匾額,只得撂下句狠話“你給我等著,小蹄子”
蘇三憤憤地丟了木棍,朝胖大嬸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這什麼人,非要人拿棍子攆才走。”
阿蓮也是滿心的怒氣,但這會兒大家都看著自己,也實在不好發作,只得強壓下心頭的火,朝大家欠身福了一禮:“鋪子的事,麻煩大家了。”
“鄉里鄉親的,客氣什麼?”那老幫工看了眼“罪魁禍首”的匾額,笑呵呵地過去拿在手裡,又朝其他人招呼道,“李老2,來,搭把手,把這匾先掛上。”
“好咧——”
看到大夥兒又熱火朝天地忙乎起來,阿蓮的臉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