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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第六卷,澤之卷:以色禍國 (十二)至死不渝

我嚇了一跳,猛然推開他,搖頭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次你雖然救了我,但我被擒卻也是你害的。我們從此相互抵過,誰也不欠誰。”

我說完,轉身欲走,朱公子卻一把將我拽回,我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反抗他。

他將我箍在胸前,錯愕地盯著我憤怒的雙眸,痛聲道:“你不認識我?你怎能不認識我!”

我拼盡殘餘地力氣踢打著他威猛如虎的身軀,卻在抬頭迎上他眸子的一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因為那雙眸子裡蘊藏的深刻悲意恰似殘陽如血、秋水如練,令我驀然心軟。

我垂下頭,低聲道:“你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我說過我不認識你,請公子自重,不要欺辱我。”

“欺辱?”朱公子面色鐵青,忽然抓緊我的雙肩道:“阿棠,你到底怎麼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怎會欺辱你!”

我震驚而茫然地望著他,失聲道:“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驀地,胸懷一陣冰冷,我領口的衣襟已經被扯開,朱元璋的手無知何時遊離到我的左肩,我雙頰辣紅,反抗道:“你……你別碰我!”

朱公子長有粗繭的手掌緩緩在我肩上摩挲,我驚恐地盯著他,卻發現他眸光清明,沒有一絲灼熱,不覺侷促起來。

朱公子卻將手抽回,搖首道:“你的確是阿棠,你左肩上的傷疤就是證據。你忘了嗎?那是在濠州我們一起救下郭公時留下的。”

我下意識地撫過自己的肩膀,後退一步道:“你胡說!你……你明明碰過之後才知道的。”

朱公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緩緩道:“你腰間有一個月牙形的紅色胎記,是也不是?”

“你……你怎麼知道!”我手足無措地不停後退,這樣私密的部位,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

心似被冰錐狠狠刺入,我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原來是他!原來奪走我清白的那個人竟是他!

“我當然知道,這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忽然走過來扛起我的身體。

我緊咬下唇,目光冷冷地掃過他近在咫尺的面龐,徐徐吐出:“無恥!我寧可死,也不要你再奪走我的貞潔!”

朱公子的面色瞬間慘白,這白中又緩緩開出冶麗的梅花,他把我放在地上,手中的力道卻加緊,如鐵鉗般扣住我的身體,俯身死死攥住我的唇齒。我通身沒有半分力氣,恨意卻愈加冰寒,我不能,絕不能再做出任何對不起陳友諒的事!

他猛然離開我,用手擦卻唇上的鮮血,驚怒交加地看著我。

我頹然倒在地上,背過身去,冷冷道:“無恥。”

朱公子眼中的怒火漸消,坐下來從背後環住我,趴在我的耳畔柔聲道:“阿棠,你怎麼能忘了我?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我的女人,你懂不懂!”

我不再掙扎,也不再反抗,輕笑一聲,扭過頭一字一句道:“我是陳友諒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

朱公子面色鐵青,似是被當頭摑了一掌,冷冷看向我,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話來。

我被他瞧得如墜冰窟,身子下意識的向旁邊縮。

“好,我就成全你!”朱公子忽然咬住我的耳垂,恨聲道。

我忍住耳上凌厲的痛意,任由他綁住我雙手,輕蔑地笑道:“我不會怕你。身子髒了,心是乾淨的,才是最重要的。”

朱公子身軀一僵,扳過我肩膀,讓我正對著他,神情複雜地說:“你真是……可笑!”

我啐他一口,恨聲道:“你才可笑!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柔弱不堪、逆來順受的我,我絕不會再屈服!”

朱公子目光森寒,啞然失笑道:“你想什麼呢?我只是想帶你去見你朝思暮想的陳友諒,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驚訝地抬頭對上他冷峻的眸子,抿著丹唇不說話。

把我從徐壽輝手中救出來,再帶回去,這個朱公子,他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不能讓他得逞!我驚呼著反抗,卻根本力不從心。

這時,不知從哪裡躥出一匹膘壯的赤馬,他將我放上去,又徑自跳上來,那語氣似是威嚇:“你可以叫得再大聲點,把徐壽輝的人都叫來。”

我輕咬貝齒,不再呼叫,胯下的赤馬開始在山間飛掠,迅疾猶若傍晚燒透的煙雲。

飛雲掠霧之間,馬蹄的節拍愈發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