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衝他嫣然一笑,伸手撫上他的眉眼,柔聲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陳友諒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點點頭,下意識地握住我的手,疑惑道:“方才,你是怎麼躲過那些銀針的?”
他果真在懷疑我了。
我垂下頭,慌張起來,像是手足無措的孩子:“我……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地就側身翻過去了。阿諒,是不是我以前懂功夫呢?”
“嗯,會一些防身的,”陳友諒低聲沉吟,眸色漸漸轉深,他從桌子上端起一個瓷碗,溫聲道,“什麼都別想了,喝完參湯壓壓驚。”
我猶豫了下,抬頭探向他深潭般的眸子,接過瓷碗,將參湯仰頭喝下。
不久,我就感到周身像是散了架般,軟軟地癱入陳友諒的懷裡,我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襟,想問個究竟,卻發現自己疲憊的說不出話來。
“睡吧,你太累了。”陳友諒湊近我,雪亮而憂鬱的眸子令我感到不適,我偏過頭避開他灼人的目光,可那聲音卻似有魔力般,令我愈發昏昏欲睡。
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來,我緩緩闔上眼睛,黑暗中,狐狸一般閃亮的眼睛卻始終在我眼前浮動。
彷彿有陰冷的風颳過,那是一種透到心臟的冰涼!
這種冰涼刺激了我混沌的六識,我極力想要睜開眼睛,和眼前這懾人的黑暗作出最後的反抗與鬥爭。
“睡吧……睡吧……”有人低聲在我耳畔反覆地輕吐,我終於發起掙扎,釋放自己腦海中的最後一絲清明。
黑暗,就此扼住了我的呼吸。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五)請君入甕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而不是軍營大帳的硬塌。被子上略帶著梅雨季節特有的溼潮黴味,這裡絕不是滁州,滁州並不多雨。這是哪裡?那天陳友諒究竟給我喝了什麼竟讓我一睡不起?
想到這裡,我猛地起身,不知是因為頭暈,還是別的什麼,我總覺得地面在晃動,四肢更似春日裡新抽的綿軟枝條,不堪受力地倒下去。
我定下心神,吸氣聚力,勉強坐起來,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簡小而又雅緻的房間,房中每一個物件都十分考究。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我扶著床緩緩站起來,走向窗子。天空黑壓壓的,彷彿近黃昏,纏綿的雨色令世界都籠罩於一種深廣乃至淒涼的薄霧中,朦朦朧朧的可以看出浩瀚起伏的波濤。
這竟然是一艘鉅艦!
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門被開啟,我神情緊張起來,卻沒有馬上回頭,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