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珊卻分明愕然得說不出話來了，“……”

歸結起來，便是“天下是朕的！朕是他的！他是你的！”可是，蕭天策怎麼會是她的呢？她不是東方域的少夫人麼？

“微臣參見皇上，”一記威儀嗓音忽而在耳畔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鍾靈珊當即揚眸看去，見那人一身的赤紅袍子，面上黃色雲紋繡花，正低著頭在向皇帝行著君臣之禮。

小皇帝見了他，忙起身道，“殿下免禮平身。”

蕭天策謝恩，抬起頭，目光就落在龍案新研的墨上，便道，“時辰不早了，皇上該歇下了。皇上還在長身體，複查奏章之餘，莫忘以龍體為重，否則，叫臣下於心何忍。”

小皇帝聽話得很，當即便道，“朕這便就寢去，至於王妃娘娘、就還給殿下了。”

蕭天策應聲，“恭送皇上。”

鍾靈珊玉立起身，目送著小皇帝離去，幾分不捨，而對上回轉身來看著她的蕭天策，她卻覺尷尬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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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就在這裡過夜罷。”

蕭天策領著鍾靈珊進了一間溫暖明亮的宮室，口氣淡淡地這般說道。

鍾靈珊環顧著室中陳設佈置，覺書架林立，貂皮橫榻，香爐寶弓，御劍駿圖，光華炫目，羅落有致。

卻是不知，此處便是蕭天策在宮中的一貫住所。

“本王就在你隔壁，有事喚一聲便是。”蕭天策見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交代完畢便欲退出門去。

“蕭王殿下，”鍾靈珊卻出聲挽留，“殿下，請留步。”

蕭天策頓住步子，便回頭看她。

鍾靈珊卻輕易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低頭問聲，“你的傷，沒事罷？”

問他的傷該是出於愧疚之心，而非當真關心他的吧。蕭天策淡應道，“已然無礙。”說罷，轉身要走。

鍾靈珊忙又一聲，“對不起。”

蕭天策收住步子，卻不再回頭。

是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動搖了要離開這裡往別處留夜的決心。

“嗯”了一聲，便帶上門離開了。

鍾靈珊眼睜睜地看著蕭天策離去，欲留而不得。

卻是不解，她如何會因為蕭天策忽而對她冷淡了，就這樣難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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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翻盡，添幾多思量

鍾靈珊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不當這樣三心二意的胡亂作想的，東方域需要她，她得儘快回枺�厝ァ�

一忖及那夜，東方域抱著她哭的場景，和那句，“我爹叫東方煜，也給我取名東方域，我爹以為他是我的太陽，可其實不是……”

當時是聲淚俱下著，說到後來更覺泣不成聲了，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那樣脆弱的。

她便是因為那夜而堅定了要讓自己找回過去，她是希望自己能夠更好地陪著東方域，更好地幫襯東方域的。

所以，她想，她得儘快離開這裡……

門外，蕭天策靜佇半晌而驀然回首，是如何也捨不得就此撇下里面的人而去的。

可他既已走了出來，再想進去卻不知當找個甚麼理由是好了。

就在蕭天策兀自糾結僵持之際，忽聽得裡面傳來一聲悶響——

似有甚麼東西跌落在地毯上了。

蕭天策當即推開門闖了進去，目之所及，正見鍾靈珊彎身拾撿著地上的一隻鼻菸壺。

看蕭天策忽然闖進來，本就心虛的鐘靈珊直被凜得不輕，忙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蕭天策的那隻鼻菸壺可是名貴得很，他也一貫收得緊，若不是鍾靈珊翻過他的東西，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

蕭天策當即明瞭，只是不知鍾靈珊想在他房中找些甚麼。

隨手帶上門，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瞧著低頭掐著衣角的鐘靈珊，儼然心虛模樣，蕭天策便道，“還不想睡？”

鍾靈珊抬眼，餘光過處，正見蕭天策腰間掛著一塊通行牌——登覺有了頭緒！

跟著就賠笑與蕭天策道，“我、我認床，睡不著……”

話頭一轉，又道，“既然、既然蕭王殿下來了，不若……不若殿下陪我說說話、可好？”

她的每一個神情蕭天策都盡收眼底，忖了忖，背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