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所以我並不是個旁觀者。既然排除我在做夢的可能(路上我已經悄悄的掐了自己胳膊腿無數遍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我的靈魂已經附著到了一個小孩兒身上,而且以一路行來的景觀及偶爾擦肩而過的路人判斷,這絕不是我原本所處的年代。
難道是我已經重新投胎轉世了,而孟婆忘了給我喝孟婆湯,以至於我現在仍清楚的記得董雨軒加諸於我身上的悲慟,或者是我過去的二十幾年經歷都不過是這個小孩即現在的我的一個夢而已。莊周夢蝶,我也糊塗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最終不是離開了嗎,或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祈禱,讓我實現了願望。不管到了哪裡,只要永遠不要再見到他就好。況且不隨遇而安我又能怎麼樣呢?我連董雨軒的心都留不住,還能改變蒼天的意志嗎?
救我回來的婦人之後我一直稱呼她為安姨,安姨是凌府的管事大媽之一。凌府共有一個男管家,四個管事大媽,管家總領凌府所有內外事務,管事大媽分管凌府日常內務和對外禮儀,內務又有人手排程、膳食、房舍等眼花繚亂的分配。總之各項工作都責任到了個人,可以允許一人身兼數職,卻絕不能數人兼管一崗,其精準的組織構架毫不亞於現代社會任何一個龐大的公司體系。而安姨大體說來就是主理廚房與衣祿這一塊的,可謂真正的衣食父母。當然這是後來才瞭解到的。
那天安姨把我抱回來以後就替我找來了府裡的駐家郎中,由此可見這家的家勢頗豐。任大夫說我這副身子沒什麼大病,只是疲餓所致,無須做什麼治療,休養一段時間即可。於是也沒怎麼勞神,喝了幾副中藥,再躺床上睡了幾天也就康復了。
在這幾天裡我也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了,既然上天賜予我這樣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我想我是應該好好的與過去的一切告別了。管他什麼董雨軒,管他什麼背叛,什麼移情別戀,與我無關,通通與我無關。雨軒,讓我最後叫你一聲老公,我會徹底忘了你的。
新生
安姨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只記得爹爹姓宋,安姨就給了我一個新名字叫隱星,說是這麼個美亮亮的孩兒,連星星看見了都得躲起來。星星也好,月亮也罷,我只知道這世上再沒有宋苑心了……
孩子的世界是充滿童趣的,可要一個成年人來重複這樣枯燥的生活就有些乏味了。在以前沒事的時候不是沒夢想過有朝一日回到古代來享受這至純的空氣和最原始的自然,現在也算是心想事成了,雖然是以這樣一個似我非我的身份,還是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朝代。
剛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什麼都新鮮,自然也暗喜了一番,這看看那瞧瞧的,不盡的新奇。可玩過看過以後,勁頭一過就覺得沒意思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聽起來是很美,可真等到每天一抹黑,就必須到床上眼睛骨溜溜的躺著,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時候就抓狂了。
這天,安姨回鄉探親的女兒就要回來了,早就聽說過她叫安靜,我想總該是個斯斯文文的女孩兒吧,哪知卻出人意料的極其活潑好動。
這不,剛進家門就衝到我屋裡,像是遇到了知音圍著我上躥下跳的,嘴裡還嘰裡呱啦的問了一大堆問題,絲毫不介意我的愛理不理。
“真好,現在有人陪我玩了,我就不用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對著布娃娃講話了。”她說。
我拂額,怕是以後都不會安寧了,真沒見過這麼話癆的孩子。
“那個,嗯?隱星……對,是隱星。我們去釣魚好嗎,翠湖裡好多小魚哦,每次從那兒經過都能看到那些魚瞪著大眼睛張著大嘴巴望我。那樣子可好玩了,我們去捉些回來養缸裡好不好。”屁股還沒坐熱,她就直嚷著無聊,要慫恿我去釣魚。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釣。”淪落到與小屁孩為伍多少讓我有些彆扭。
“走嘛,走嘛。在屋裡呆久了會傻的。”她不屈不撓的叫著,小孩子就這一點,精神好。
本來是半推半就的跟安靜來到湖邊,心想賣安姨一個人情好了。不料一挖起蚯蚓來就混然忘我了,原先我就是很喜歡釣魚的,最初是陪爺爺釣,然後是陪爸爸釣,再後來是……算了,那個人不說也罷wωw炫③üw w書còm網。自從參加工作,時間就不是那麼充裕了,每次的釣魚計劃都要麼因為人為因素要麼因為時機給擱淺了。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重新暢快的玩過,第一次覺得返老還童挺好。
“哈哈……”每釣起一條魚,哪怕只是指頭大小,都足以讓我和安靜笑鬧一翻,歡呼一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