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集市上的人來人往,買了幾個泥巴小車、小豬之類的玩具,等孩子們放了學,見了又會愛不釋手。遠遠看到肉攤那邊胡屠戶在賣力地吆喝:“新鮮的豬肉啊!便宜啦!”她看了看,依稀看到一個肥碩的夫人在那邊陪著笑臉在收錢,她沒有再往前去,怕臊了於紅梅,畢竟她曾是文興的妾。
她和荔枝又看往另一邊的首飾攤子,正仔細挑著一個碧綠的簪子,荔枝瞧瞧碰碰她的胳膊肘:“二奶奶快瞧,那不是大爺嗎?”
喬翠抬頭,恰好看到文興走到了肉攤子那邊,不知和胡屠戶兩口子說些什麼,只看到胡屠戶打躬作揖的,好不恭敬的模樣,她低下了頭繼續挑簪子,悄聲對荔枝說:“管他們做什麼?盡是惹禍的根苗,離得他們遠點,免得染了一身的臊。”
荔枝抿嘴笑了笑,不再說話。
喬翠買完零碎東西就和荔枝回家去了。
那邊文興卻在肉攤子那邊說得興高采烈。
原來文興自從那日見了於紅梅之後心裡若有所失,想起了過往的許多事情,看著於紅梅如今髒汙狼狽的模樣再想想她當初跟在自己身邊的齊整風姿,心裡感慨萬千,那日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散碎銀子一股腦地給了她,心裡就是覺得於她心裡有歉疚,怎麼說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他美滋滋的想著,早把當初自己惱羞成怒絕情攆人的事情忘得一點不剩了。
今天他突然想起於紅梅來了,興致所到,就漫步來到了集市上,看到胡屠戶忙著吆喝,於紅梅在那裡陪著笑臉收銀子,稱豬肉,他心裡有莫名的優越感,於是就走過去,讓胡屠戶一會兒給家裡送十斤豬肉過去,反正一家老老小小也要吃不是?藉機打量了一下於紅梅,卻發現她身上雖然穿著絳紅的新衫子,卻是被撕破了一些,可能是勞作是劃破的,不由想著這個女人嫁給什麼人就過什麼樣的日子,當初於紅梅跟著自己時,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每日裡描眉畫眼的,新衣盡著穿,飯食挑剔著吃的,如今看她痴肥的樣子,估計也和餵豬差不多。文興嫌棄得撇撇嘴。
胡屠戶得了這麼一大宗生意高興得不得了,自己還惦記著集市上的生意,對著文興點頭哈腰,陪著笑臉道:“大爺請放心,我一會兒就讓渾家收拾乾淨了送過去,保證不會誤了府上的中飯。”然後轉身對著於紅梅豎眉喝道:“沒眼色的,大爺照顧咱們的生意,也不給大爺請安,越來越蠢笨了!”
於紅梅早就看著文興邊在那邊東拉西扯邊用眼睛覷著自己,自己有些自慚形穢,本來不想上前來的,這個死鬼卻如此叱罵,不由紅了臉,走上前來低著頭道:“奴家給大爺請安,一會兒奴家就把豬肉送過去,不敢延遲的!”
文興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依稀有幾分往日的風采,倘若忽略了那髒汙的衣裙的亂糟糟的髮髻的話。不由笑道:“免禮!今早送來,廚房裡如今是雙喜掌管著,你們也是老熟人了!”說完,故作瀟灑地轉身而去,手裡還揮著一張水墨畫的紙扇子。於紅梅心裡大罵;啊,呸!這麼冷了還裝模作樣地扇扇子,充什麼假斯文,凍不死你!
於紅梅雖是心裡大罵,卻也手腳麻利地把豬肉收拾乾淨,裝進了柳條揹簍,揹著去了文家。
門口的小廝問她,她說奉了大爺的命來送豬肉的,早有一個小丫頭向她招手道:“你就是胡屠戶的婆娘吧,大爺說你送來,廚房裡在等著用呢,你跟我來!”三年沒來,文家的變化卻不大,房屋還是舊日的樣子,只是家裡來回的僕婦丫鬟許多都是生面孔了。跟著那個小丫頭來到了廚房,果然雙喜和一個面生的丫頭在那裡等著呢,三年沒見,雙喜還是老樣子,粗粗笨笨的,如今竟然混到了廚娘的份上,可見也沒有多少出息,於紅梅腹誹著,臉上卻堆起了笑容:“見過姨娘!”她躬下了身子。
霎時四周一片死靜,除了油鍋吱吱啦啦的聲音,那鍋鏟的動靜也停下來了。她納悶地抬起頭卻看到雙喜幾乎噴火的眼睛。
“你喊誰姨娘呢?文家除了沉塘的那個娼婦,誰還是姨娘?”雙喜對著於紅梅大吼。
“這——”於紅梅有些發懵,雙喜和自己是同一年抬的姨娘,她記得清楚著呢!不過雙喜始終不得寵,也難怪,那麼粗粗笨笨的樣子,也就是因為她的廚藝不錯,所以大爺沒有把她和那個棄婦丟到了一塊兒,當初由通房丫頭升格為姨娘,雙喜她高興著呢,怎麼如今不讓喊了,難道大爺已經不要她了?於紅梅這樣想著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旁邊引她進來的那個丫頭不知道於紅梅的底細,以為她觸怒了大爺的妾,就趕緊低聲道:“如今不興喊這個了,你只喊姑娘吧,我們大夥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