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夫人滿意地笑了:“我終於能清清靜靜地過個好年了,那些繁瑣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馬氏認真地點點頭。
這幾年由於生意攤子張羅大了的緣故,家裡的下人們增加了不少新的面孔。原來的丫頭們都放出去了。嫁人生子的都有。原來馬氏跟前的陪嫁丫頭雙喜早就成了文興的姨娘,這幾年一直跟著在任上服侍。馬氏又提上來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叫春苗的隨身伺候。
春惠姨娘跟前並沒有丫頭,她幾次索要,給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把她喊了過去罵了半天,說姨娘本來就是伺候人的奴婢,哪裡還嬌慣得必有丫頭了?那不成了二層的主子了?春惠知道老夫人素來不喜歡自己,也就罷了,悄悄退下,敢怒不敢言。
今日,是馬氏拿到主母鑰匙的第一天。她讓春苗通知莊子上管事及鋪子裡的薄荷夫婦過來,家裡的幾個丫頭僕婦小廝也靜靜地站在兩側垂著手。
很快人員就到齊了,馬氏向來是一個溫和的人,所以當家人們得知從今往後不是精明的老夫人管家,而是溫良的大奶奶主事時,禁不住喜笑顏開。馬氏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讓春苗清點人數,看看有偷懶耍滑的沒有,別第一天就給自己下絆子。
春苗仔細清點了一遍,笑嘻嘻地回稟:“大奶奶,莊子上的李管事並十個佃戶都來了,鋪子裡的薄荷姐姐和她相公春喜還有三個夥計都來齊了。咱家裡老夫人房裡的青蓮因為風寒沒到,綠橙姐姐在,針線房裡的許媽,陸嫂也到齊了,灶上的王大娘和趙二嬸也在,跟著小少爺的小寒、外面的門房文福都在,只是缺了兩個人。”
“哦?那兩個?”馬氏有些奇怪,按理文家規矩較嚴,文老夫人管家頗有一套,是沒有人敢不過來點卯的。
春苗笑道:“是咱們房裡的春惠姨娘和老爺原先的長隨胡四沒到。”
馬氏聽到別人猶可,聽到是那個妖豔無比的春惠,不禁頭疼,看著下人們探尋的目光,馬氏對春苗說:“你去春惠姨娘那邊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春苗領命而去。
在角落裡垂首的薄荷嘴角浮起了玩味的笑容,看來大***上任第一把火要火燒姨娘了。
不久,春苗回來說:“回稟大奶奶,春惠姨娘並不在房裡。”
這時候門房文福才甕聲甕氣地說:“老奴該死,剛才忘記回稟大奶奶,今天一大早,天才矇矇亮,春惠姨娘就喊著胡四說去鋪子裡看成衣呢!”說罷看了薄荷這邊一眼。
“嗯?”馬氏皺起了眉頭,“這個春惠姨娘睡糊塗了吧?一大早咱家的鋪子開張嗎?薄荷,鋪子都是什麼時間開門?”
薄荷連忙站出來回稟:“大奶奶,咱家鋪子向來是辰時開張的,這是二奶奶原來的訂的規矩,說是和太陽一樣冉冉升起!”
馬氏聽到這裡不禁笑了,喬翠就是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規矩。什麼上班了,朝九晚五了,讓人摸不著頭腦。
薄荷看到馬氏笑,不禁也流露出笑容,她轉而神色一正說:“若是按門房福大叔說的天剛亮,應該是卯時,鋪子還沒開門呢,春惠姨娘去哪裡看成衣呢?”
薄荷一席話讓下人們泛起了嘀咕。大家都知道春惠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幾年前妄想勾引二少爺,給頑劣的二少爺擺了一道,站在院子裡凍了一兩個時辰,從此臭名遠揚,老夫人恨得發賣給了人牙子,大爺卻知訊息,又贖回來,所以老夫人很不喜歡她,幸好文家男僕少,她也沒什麼可勾搭的,如今和胡四一大早就出去了。沒有去成衣鋪,讓人不由犯嘀咕。
下人們竊竊私語,馬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看也差不多了,就笑道:“或許是春惠姨娘去鎮上了,也未可知,正是年輕的時候,喜歡花兒粉兒的,可能讓胡四陪著去逛逛了,等她回來我教訓她!”
馬氏開始說起規矩,她笑著說:“我是一個懶人,連老夫人都說我懶了幾年了,讓我如今操持家務。大家也都是明情的人,原來老夫人管理得就很規整,我希望諸位不要因為老夫人把管家的權力交給了我,就有了偷懶的想法,我們文家向來是恩多罰少,可是也不代表著會縱容惡奴,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有辱門楣,我是不依的!有了事情要統統稟報,不許擅拿主張。大家都聽清楚了?”
眾下應諾。
馬氏又訓誡了一番,眾人這才明白原先看著菩薩似的大奶奶其實也是一個精明的角色,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今管家了,自然也就有了管家***風範,眾人都收起了輕慢之心,小心伺候著。
馬氏看眾人恭謹,也就道:“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