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活著,如同行屍走肉,毫無意義。
於是斂下眸,不再望向他,只是靜靜地等待。
等待,永遠是最難耐的事,更何況在如此窒息了一般的黑暗之中。
身體那微微的顫抖是刻意,還是不經意?連我自己都無法在分清,只是等著,等著那個男人的聲音。
“出去。”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之久,那粗啞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依然重複著屬於他的漠然和淒涼。
出去?我不是該值得慶幸嗎?
為何腳卻始終沒有移動分毫。
終於還是明白了自己的倔強,決定的事,不容自己退縮。
更何況這面前的人終究還是人,而不是妖魔。
我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立著,微微地抽動著肩膀,臉上漾上幾縷害怕和無助。
很多時候,我大膽得可以。
明明就是怕死的人,卻偏偏還是喜歡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許是在追尋著刺激,讓短暫的生命多上幾分炫彩。
“我讓你出去。”嘶啞的聲音隱隱染上了幾分薄怒,那眸子卻依然如水般死寂。
☆、西毒戰侯(2)
“我讓你出去。”嘶啞的聲音隱隱染上了幾分薄怒,那眸子卻依然如水般死寂。
那一刻,我幾乎懷疑,他是不是一個瞎子。
而此刻,管家的聲音卻在我身後響起,戰戰兢兢,“侯爺,你需要人來服侍。”想必終是放心不下才折回來看看。
他沒有言語,但我卻能察覺出周圍多了幾分緊繃,似乎一觸即發。
“我要留下。我願意留下。”我未來得及多想,話語已脫口而出。
依然是沉默,如蔓延一般纏繞著我們,幾讓人窒息。
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脫口而出,好似那般的自然,本就該這麼說一般。
說我是假裝的單純也好,說我是刻意地演戲也好,我聽見自己幽幽地道:“侯爺很寂寞。”
是的,他很寂寞。
如果沒有知己,人的一生就只能是寂寞。
權威者已讓人望而卻步,更何況是名震天下,形如鬼魅的他。
寂寞,一種莫名的情緒。或許每個人都該懂,又或許沒有人能真正明白。
寂寞的滋味,我亦深償。
我看見身側的管家身子顫抖得厲害,好似在秋風中隨風而落的枯葉,他凝了我一眼,帶著幾分迷惑,幾分不解,又帶著幾分怨恨。
如果那人發怒,我和他同樣得遭殃。
說到底是我牽連了他,可是他騙我在先,即便本就順了我的意。
所以我並不欠他什麼。
而且我知道,若戰候真的出手,追風和修羅必定會挺身而出。
他們說過,鏡月宮從來就屬於我,不管是他們,還是鏡月宮其餘的人,那些人都曾心甘情願地跟隨以前的我,如今亦心甘情願的跟隨我。
如此義氣之人,想必是我以前費了很大的力才找到的。
以前,我竟從來不知,不知我竟在不知不覺中贏回了一切。
“真的願意留下?”隱在黑暗中的人平靜地問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我頷首,然後輕應,幾不可聞,“我願意。”
只因為我知道他聽得到。
“好,那你留下吧。”粗啞的聲音,依然死寂的眸,他沒再多看我一眼,卻只是合上了眸子,不再言語。
那一刻,我聽到管家如釋重負地撥出了一口氣。
“錦丫頭,回去收拾一下。等會就搬到侯爺的浮雲院來。”點點笑意,是釋然之後的輕鬆,管家永遠也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害怕早就泯滅了一切。
我頷首,然後隨著管家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時候,門在我們身後緩緩地關了起來。
一剎那之間猛然回眸,卻好似看到那雙死寂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光彩,下一刻卻又歸於平靜,依舊如死水般沉寂。
西越的戰候,我對他竟有幾分莫名的熟悉。
一種淡淡的悲傷繞在了心頭,無所適從。
或許,這才是我留下來的真正原因。
或許,本來的我認識他。
或許,再接觸了很多以前的事之後,我會慢慢地恢復記憶。
或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而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隨著管家一路回到了丫鬟住的院子,默默地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