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開始萌芽的愛意。
有些東西,該放下的時候便放下,便如我對他的迷惑。
隨後是久久的沉默,想必水無暇還難以消化這一個突如其來的秘密。
“那王上他……”她開口問道,聲音竟有幾分乾澀。
“父王讓我保護她。”姬流瀟略帶諷刺地道:“父王他從來都不在意我們的感受,所以我也沒必要遵守自己的諾言。”
姬流瀟的一字一句都生猛地敲打在我的心頭,原來從頭到尾,他就根本不在乎我的安危,對他而言,我不過是一個工具。
原來至始至終,我都逃不過被作為工具的命運。
我本以為自己心底早就該明白,也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是等真的聽到的時候,原來又是另一番心境。
是心痛?還是自嘲?
我已經分不清,我只知道我月繚綾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女人。如果他日有機會,我也必定會讓他嚐嚐這般滋味。
本就要脫軌的心,終究還是戛然而止,回到了原地,越發的空空蕩蕩。
“瀟,如果她真的因你而死,你不會內疚嗎?”水無暇的聲音帶著幾分飄渺,便好似隔著一個時空那般得不真實。
“當內疚變成了習慣便不會有所感覺。無暇,你別忘了,我可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修羅。”頓了一下,他又突然輕笑道:“也或許像她說得那般,我本就是一個妖孽。”
“無暇,我也不想騙你。如果沒有過往的一切,如果沒有你,我或許真的會喜歡上她,我從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欣賞,只是我明白孰輕孰重。而且我對她亦不過是欣賞而已。如此說,你可明白?”姬流瀟便好似真的如我所希望的一般把一切都道盡。
手不由地握緊,水晶床的寒意從指尖鑽入,直直沉澱到了心頭,無比的寒徹。
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明白了他,也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
低低的一聲嘆從水無暇的口中溢位,帶著幾分無奈,“瀟,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只是我總是不能放心,你明明離得我這麼近,可是我卻時常覺得我們之間隔得很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對不起,無暇。”姬流瀟沒有多說什麼,卻唯有說了一句對不起。
是否在一定的程度上,他也無法自欺欺人。
“有時候我也想,明明我們認識得比較早,明明相處了這麼多年,為何一開始沒有感覺?為何我要比別人晚一步。如果從一開始就抓住你的話,是否連鳳鸞都沒有插足的餘地?”水無暇輕笑,帶著幾分悔意,“只怪我明白得太晚,又或者因為太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便是連感情變了都沒有發覺,總以為會一直那般下去。可是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覺想要的人早已不在原地。”
“無暇……”姬流瀟想開口,卻被無暇打斷,“瀟,什麼都別說,其實我都明白,如你所說,我不過是想聽你親口講出來才覺得安心罷了。”
“好了,我們出去吧。”傷感之後,又是故作堅強的輕笑。
“好。”
他們離開了,腳步聲慢慢地遠去,我卻頹然地滑落在地,一種不知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