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只聞“噹噹噹”連聲巨響,盾牌竟兀自破碎,利箭竟將馬上塔素羅帶下馬背,連連退後數步才堪堪站住。索性的是,他在盾牌後又用大刀擋住了三箭,口中湧出一口鮮血,然而箭卻沒能射到他。
馨冉卻也不急,仍姿態閒雅,清喝一聲,竟扔掉手中大弓,拔劍自城樓直飛而下,如白雲輕滾,迅速向塔素羅逼近。
旌兵見她如此,士氣大振,齊聲歡呼,而圖吉軍被聲勢所懾,竟一時闇然無聲。此時城外馬蹄震響,殺聲自東面滾滾傳來,號鼓齊鳴,旌國的大軍已然殺到!
這一日,雙方人馬殺得天昏地暗,圖吉人本已中計,再加上塔素羅深陷城中,城外的圖吉兵戰鬥力大減。
城中的圖吉兵更是被箭雨射死無數,拼殺至下午,旌國軍終慢慢停住攻勢,因為圖吉兵死的死,剩下的也已棄甲投降。而塔素羅更是被罄冉生擒。
待此處戰事剛畢,罄冉便令蘇亮領著一萬旌軍趕往密嶺支援。而她則留在了豐澤城,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做。
夜色降臨,豐澤城的牢獄中。
罄冉面沉如水一步步走向位於牢獄最後的冷牢,越往後空氣越渾濁,悽清森寒。步下八九級的石砌臺階,罄冉直接來到最底層那單獨的牢門處。獄守忙快步上前將鐵鎖開啟,罄冉邁步而入。
牢房中沒有一絲光亮,牢門開啟藉著微弱的光可見裡面塞悶髒汙,一人縮在牆角,手腳綁縛,他聽到動靜,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看了過來,一見來人是罄冉目光便陰毒起來。
罄冉並不在意,反倒心生快感,邁著嫻雅的步子接過獄卒手中火把走入牢房,停在塔素羅一步開外,居高臨下的望他。
“動手吧!”
塔素羅盯了罄冉片刻,揚起頭閉上了眼睛。
罄冉卻是一笑,譏諷道:“殺你?本帥還嫌髒了手呢。”
這倒是讓塔素羅詫異了,睜開眼睛狐疑地看著罄冉:“那你來作何?侮辱我?”
罄冉又笑:“侮辱你?你也太當自己一回事了?敗軍之君,安想本帥多放心思?!”
塔素羅頓時氣結,怒目罄冉:“你!”
罄冉卻冷冷抿起了雙唇,蹲下來與他對視,笑道:“本帥只是來要回你欠下的東西。”
話語說完不待塔素羅反應,她便霍然起身,腰際劍光出鞘,寒色劃過黑暗,牢房中瞬時響起淒厲的慘叫。
看著如一堆爛泥一般攤在地上的塔素羅,罄冉鄙夷地轉身,大步便出了牢房,吩咐一聲。
“好好看著,別讓死了。”
出了牢房,罄再卻驀然停住了腳步,但見藺琦墨正抱著尋尋自遠處走來。清挺消瘦的身材被月光拉出一道細長的影,月華照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打在銀色微揚的發上,清逸脫俗,竟是仙人之姿,恍惚來自月影之中。
罄冉怔住,腦袋沒出息的為之一空,見到她,藺琦墨也緩了腳步,待尋尋大叫孃親,他才將尋尋放下牽著他的小手慢慢走來。
罄冉就這麼站著,看著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緩緩走來,心裡落滿了安寧和幸福。
藺琦墨在罄冉面前站定,無奈一笑,疏朗的眉宇間卻滿是感念和憐惜,深黑的眸鎖住她悠悠的浮動著明光。兩人都未說話,倒是尋尋抬高了頭,說道:“尋尋打壞人!”
罄冉見他滿臉小男子漢的堅毅,一時莞爾,噗嗤一笑:“尋尋知道什麼是壞人嗎?”
尋尋卻道:“壞人!大巫師!把爹爹頭髮變白了!尋尋打壞人!”
罄冉頓時無語,抬眸撇了眼藺琦墨,卻見他朗聲一笑,彎腰在尋尋眉心一點:“好兒子,知道心疼老爹。不過尋尋還小,等長大再幫爹爹打壞人也不遲,再這之前你孃親會保護我們的!”
他說罷,起身衝罄冉揚眉:“娘子辛苦,我們回去吧。”
罄冉瞪他一眼,牽起尋尋另一隻小手,三人緩緩向月光深處走去。月色動人,在地上拖出三道影子,兩高一矮,如斯和諧。
……
半月後,旌國大軍已然將圖吉人盡數趕出關外,圖吉王子率眾請降,向旌國納貢,退出燕然關,並承諾不踏過漠北小寒山,再不騷擾旌國邊境。至此,旌國上下一片歡騰,家家烹牛宰羊,互相奔走,鞭炮聲響徹旌國大地。
九月二十日,罄冉帶著金州軍自燕然關歸來,到達瀛洲城已然入夜。可未至城門便遠遠見到瀛洲城燈火輝惶,鑼鼓喧天。
待入了城更是呆住,百姓們湧上大街,放著鞭炮煙火,慶賀旌國大勝,趕走圖吉。即使那些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