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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候她捧著書坐在亭子裡,也可以讀得進去幾行字,然後又開始發呆,神遊。

她其實也搞不清楚自己發呆時都在想些什麼,大多都處在一種渾渾噩噩茫然放空的狀態,有時好像什麼都沒想,屏兒卻說她已經呆坐了一整天,手裡和腳底下都是被她無意識撕成一片片的破碎花瓣,殘紅一地。

她看著那些破碎的花瓣總覺得有點刺眼,像那日在御花園假山後,與那人說話時一直紛紛往她身上落下的桃花瓣。那時眼中只覺得是粉紅色的,如今看著,卻是一片刺眼的豔紅。

從春到夏,花期已過。

端午節那天顧語茗沒有在家中過節,而是讓她那突然返京的小舅舅一早帶出了府,去了鎮國公府邸,與外公他們一家一起吃粽子過節。

大舅舅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長子薛月濤和長女薛月寧與她年齡相仿,其餘幾個都還是梳著髻的小娃娃,正歡快地在院子裡滿地亂爬,小臉蛋上是孩童特有的純真笑容,大舅的如夫人婉雲正不鬆懈地在後面追著他們,一會兒抱住,一會兒餵食,飽滿的額頭之上已經佈滿了一層薄薄的汗水,笑容卻是滿足的。

顧語茗與薛月寧站在迴廊上看著,心裡突然浮起一絲羨慕,何時她也有這樣抱著小寶貝又累又開心的日子?

一旁尚未出閣只比她小不過三個月的薛月寧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羨慕嗎?每個女子都會有這麼一天,在還沒到之前趕緊享受當千金小姐的滋味吧,我知你在等那二王爺八抬大轎抬你過門,等了很久了。”

薛月寧並沒有像她一樣曾在外四年時間,卻是天生一副離經叛道的脾氣,聽說每一次媒人上門說親時她都一定要在場,大舅疼她入骨,她說好的才會點一點頭,她連畫像都不看一眼的直接就送客,久而久之,上門求親的人就少了,至今薛月寧也尚未許配人家,大舅母愁出了半頭白髮,天天見了大舅就怨,大舅理虧,也只能假裝沒聽見地任她嘮叨。

只是聽說最近,有一家人家不畏流言上門求親了,好像是世代做茶葉生意的,家底頗豐。雖是商戶人家,聽大表哥薛月濤偷偷向她透露,薛月寧似乎對那男子頗為中意,說是俠肝義膽沒有商家錙銖必較的銅臭嘴臉,看來婚期是不遠了。

所以顧語茗在聽她嘲笑自己之後,便柔聲笑道:“正所謂隔著紗便是美人。那李家公子雖說儀態不俗,可畢竟是商人世家,那可是生來就知道計算的主兒。表妹過門之後若總是這樣牙尖嘴利的,怕是不好呢。”薛月寧已經開始怒目瞪向她,於是她又火上澆油地加了一句,“月寧表妹生得如此標緻,將來夫婿疼愛,必不會再納妾惹妹妹生氣的。”

薛月寧柳眉倒豎,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直接被氣笑了,指著她的鼻子,“誰的嘴都沒你顧大美人厲害!我真替將來娶你進門的二王爺感到不安呀!”

顧語茗苦笑了下。厲害嗎?想嫁的嫁不了,不想嫁的總和自己扯上關係。

薛月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有心事?”

她笑而不語。

此時大舅母風風火火地走過來,讓她們去“破火眼” 。所謂“破火眼”也是過端午的一種風俗傳統,就是用經過曝曬的水洗眼,以求一年免除眼疾。

與薛月寧無奈地對視了一眼,二人便乖乖跟在長輩身後去洗眼睛了。

晚上用過晚膳之後,小舅舅又拉著她與薛月濤、薛月寧興匆匆地出府去了,說要去秦淮河上游畫舫賞燈過節。

初夏的晚風還是十分涼爽的,秦淮河上精美畫舫一艘挨著一艘,燈火連天,直傳到岸上的女子歌聲幽幽動人,有許多身穿華衣錦服的公子正站在船頭吟詩談笑,身邊必站著一位以上的美麗女子,那身段都十分的纖細動人。

顧語茗站在岸邊看得津津有味,轉頭問她小舅舅,“聽說秦淮歌伎不僅美貌,而且個個才情橫溢溫柔似水,河那邊可有您相好的?”她下巴微抬,指了指河面上那些燈火輝煌的畫舫。

小舅舅猛笑,得意不已,“數不過來了!”

薛月寧猛翻了一個白眼,薛月濤卻是一臉豔羨佩服,抱拳鞠躬道:“還請小叔叔傳授小侄一二。”

薛月寧立刻一臉嫌惡地拉著顧語茗躲得遠遠的,嘴裡暗罵道:“一丘之貉!”

小舅舅與薛月濤那都是一身武藝的人,耳力自然驚人,便回頭笑道:“論樣貌那當然是遠遠比不上你們兩個,可惜不都是家眷嘛!”說著對視著哈哈大笑起來,惹得薛月寧更是又氣又無奈,顧語茗倒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舅舅與大表哥都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