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挽回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在耶律齊的奏章送到京城之前,鈺兒已經嫁為人婦,依本朝律例,只有未出閣的女子才得和親,這樣皇上也不能拿鈺兒怎樣了。”
“好主意!”十七少一拍桌子,欽佩地望著他南哥哥,只有鈺兒還呆呆地立在原地。“嫁為人婦”四個字已讓她頓時凌亂,短短時間內,讓她去哪找個人嫁了?
“既然你已開口讓我幫忙……”桑晉南放下茶盞,將話引入正題,“那就讓我來當那個收爛攤子的吧,明日辰時,迎親的喜隊會去瘦身坊接你。”
神馬?鈺兒徹底風中凌亂,一雙剪水秋瞳迷茫地看著桑晉南,實則目光裡暗藏了三個淒厲的為!什!麼!——
為什麼一:不管你是想娶我還是不想娶我,為什麼要把娶我這件事說成收爛攤子的這麼難聽?難道我就是個垃圾?
為什麼二:娶我就娶我,好歹也讓淫家好好準備一下,為什麼要安排在明天那麼匆忙?難道你就那麼飢渴咩?
為什麼三:猶記得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你親了我的小嘴,然後羞澀地問淫家,“我想娶你,你願意嗎?”為什麼才過一個月,你就變得這麼粗暴,連淫家的意願都不問一下就把親事定了下來?雖然,雖然我其實也想嫁給你啊,嚶嚶嚶……
“在想什麼呢?”桑晉南敲了敲鈺兒的腦袋,“我是怕耶律齊的人很快就會來,以免夜長夢多,還是把這件事早點定下來好。”
十七少在一旁鄙視,明明就是想娶鈺兒想瘋了,還裝得這麼高風亮節,無齒!無齒!真無齒!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鈺兒扶著太陽穴,有些無措地望向桑晉南。
“既是這樣,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事由我來安排,你不必操心。”桑晉南說罷吩咐後簡備轎,送鈺兒回家。
臨走,鈺兒茫然地回頭望了桑晉南一眼,這個人,明日就將成為自己的夫君?幻想過無數次答應桑晉南求婚的甜美場景,卻不曾想竟是今日這般倉促!
桑晉南恰好也回過頭來,遇上她探究的目光,終還是不忍,放緩了聲音道,“今日你及笄,我尚未準備禮物,明日一齊給你補上,先別想那麼多了,回去休息吧,凡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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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瘦身坊,已是日落時分,賓客皆已散去,只剩陌塵和梨芷在幫忙收拾桌椅。
見了鈺兒,陌塵忙放下手中活計迎上來問,“妹妹,今天桑晉南都跟你說些什麼了?”
鈺兒看了看哥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婚姻這麼大的事,還沒跟他商量就被人定了下來,自己還是想想措辭再告訴他吧,於是道,“哥,我想回房靜一靜,晚上再細細地告訴你。”
“也好。”陌塵對她寬慰一笑,“晚上哥做你愛吃的豆豉雞翅,一會飯好了叫你。”
回到房間,鈺兒一眼就看到妝臺上,莫何如早上差人送來的那個匣子。
帶著三分疑惑,鈺兒開啟那梨木搭扣,迎面一道銀光射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個甚為精緻的同心銀鎖!
鎖釦相合,永結同心!這麼明顯的寓意,鈺兒怎會不懂。可是自己明天即將嫁為人婦,堪堪辜負他一番心意,不由得一陣心酸……
(YY君再次飄過,高唱著: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讓你最後一次想我!)
握著那枚冰涼的銀鎖,鈺兒一陣糾結,被人負的滋味不好受,而負人的滋味更不好受。
這時,身後忽然想起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她還未來得及收淚就回過頭來,不想進來的人竟是莫何如!
“鈺兒,怎麼又哭了?”莫何如掏出手帕給她擦淚,不想鈺兒卻後退一步,堪堪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夫子,你的一番心意,鈺兒,怕是要辜負於你了。”她含愧相望。
“為什麼?”莫何如舉著手帕的手臂還停在半空中。
“因為,我已經答應桑少嫁給他了,婚期,就定在明天。”
“啪!”莫何如手中的帕子倏地掉落到地上,事情來得太突然,他不能接受,自己才剛做足跟桑晉南競爭的準備,就這麼被對手給打敗了……
“明天?為什麼會這麼突然?”莫何如語聲漸冷。
“夫子你就別再問了。”鈺兒別過臉去,既已經決定負人,解釋又有何用,還不如做得更絕情一點,讓他斷了念想。
莫何如心底一片冰涼,想了這麼久、唸了這麼久,到頭來竟只是一場空,人生真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