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您這是怎麼了,從內藏庫裡出來後臉色變得那麼難看?”
朱見深道:“沒什麼。”
程歡道:“是不是裡面的宮人不知好歹。衝撞了您,要不要奴才……”
朱見深道:“不用不用,程歡,有一個差事朕要交給你辦。不過,這件差事,除了你和朕,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包括你的師傅在內。若是被第三人知道的話。朕必定饒不了你。”
程歡道:“請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別人就算要打死奴才,奴才也絕不說出半個字來。”
朱見深道:“如此最好。最近兩日,你不要驚動任何人,幫朕查一查裡面的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查到了朕重重有賞。”
程歡愣了一下,他幾乎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朱見深見程歡不回答他,道:“程歡。朕跟你說話呢,聽到了嗎?”
程歡道:“回皇上話,奴才記下了。”直到這時,他才明白朱見深自出來後為什麼神情恍惚,好像丟了魂魄一般。
一路上,朱見深不再言語,他滿腦子都是紀羽瞳那張令他驚豔的容顏和她驚世駭俗的想法。
他回到寢宮,把便服換了回去後,才又前往昭德宮。
由於心神不寧,萬貞兒在昭德宮中如坐針氈。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下令宮人把昭德宮的大門開啟。正對著大門坐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在看到朱見深熟悉的身影后,她連忙迎了上去,道:“皇上,您怎麼去了那麼久。您知道臣妾有多擔心嗎?臣妾以為內藏庫裡出了什麼岔子呢。”
朱見深笑道:“內藏庫能出什麼岔子,難道有人膽大包天,敢偷用朕的金銀不成?”
萬貞兒道:“那倒不至於,臣妾侄兒陣亡的噩耗,讓臣妾都語無倫次了。皇上,累不,讓臣妾為您捏捏肩吧?”
聽著萬貞兒關切的話語,朱見深的內心湧起了深深的愧疚。畢竟在進入內藏庫庫門之前,他是全心全意深愛著萬貞兒的,心底裡沒有一絲縫隙留給別的女人。他像極了原本對妻子無比忠貞的丈夫鬼使神差地偷了次情,覺得應該為之所以在內藏庫逗留那麼長時間再辯解些什麼,故作感嘆道:“朕從登基以來,第一次去內藏庫,哎呀,說是取些東西恩賜給萬遠的,居然忘了,程歡,這裡暫且不用你伺候,取五千兩白銀,著人送到萬遠家,說是朕寄託的哀思。”
“是,皇上。”
萬貞兒道:“皇上,您去內藏庫就辦這麼一件事情,怎麼也能給忘了呢?”
朱見深道:“朕進入內藏庫後才發現,朕居然如此的富有。驚詫之後,便把本來要辦的事情給忘記了。”
萬貞兒挽住朱見深的手臂,道:“皇上,不會吧。這話若是傳將出去,被朝中大臣們聽到,他們肯定會在背地裡笑話您的。您是誰,您是皇上,君臨天下,蒼生萬物都是您的,全天下的寶物都是您的,您富有四海,怎麼去了趟內藏庫,便驚訝成這個樣子。”
朱見深道:“愛妃你不知道,你說得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就像每年國稅幾千萬兩白銀,它只是寫在奏本上,朕一眼掃過當然沒有什麼概念。但是進入內藏庫卻不一樣,那可是真金白銀擺在朕的面前,你說朕能不驚訝嗎?”
朱見深興高采烈地極盡能事之描繪他進出內藏庫一趟的內心感受。
萬貞兒則歪著腦袋,帶著微笑全神貫注地聽著看著,好像被朱見深的情緒感染了一般。
但是,她之所以那麼專注認真,其實是想從朱見深的言談之間捕捉到不一樣的東西,對於內藏庫之行,她已經起了一絲絲疑心。但是,她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朱見深依然是她熟知的那個朱見深。
“哦,對了,愛妃,朕適才吩咐程歡去取五千兩白銀會不會少了一些,要不然這樣,再以你的名義,我們夫妻二人共同取出白銀一萬兩,用以撫慰萬遠的家人,你看如何?”
萬貞兒道:“皇上天恩,臣妾替萬遠的家人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萬貞兒作勢要拜的時候,朱見深連忙攙住了她,輕嗔道:“愛妃,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快點起來。”
“是,皇上。皇上,您今兒個晚上要不要去別的妹妹那裡?”萬貞兒道。
“朕為什麼要去別處,朕還是和往常一樣,只在你這裡歇。”
萬貞兒剛才是故意那麼問的,她不過是想聽到朱見深給予她的答案。
也許是因為美人就在不遠處卻不能予取予求,朱見深的慾望被撩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