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侄兒。對了,愛妃,為表示對萬遠的追思,朕決定拿出一些體己錢,你看如何?”
萬貞兒聽到後,急忙從朱見深的懷中掙脫,退後了兩步,盈盈下拜道:“臣妾叩謝皇上天恩,不知道萬遠何德何能,我們萬氏一族何德何能,居然得沐皇上如此厚重的恩寵。”
朱見深跨到萬貞兒的面前,伸出雙手扶起她,道:“你我夫妻二人一體同心,愛妃何必如此見外,萬遠英年早逝,替朝廷盡忠盡孝,朕略作一番表示也是應該的。愛妃,你先在宮中穩定穩定情緒,朕呢,到內藏庫一趟。”
萬貞兒道:“皇上,像去內藏庫這樣的事情,只要著一名宮人去辦即可,您何必親往呢?”
朱見深道:“哎,那不行。為了體現朕對於萬遠逝去的哀思,朕必得親自前往。另外,想起來,朕自登基以來,好像從未去過內藏庫。都說帝王坐擁天下,富有四海,什麼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其實,朕能夠用於花銷的也就是內藏庫裡的那些金銀。提到內藏庫,朕突然很是好奇,到底朕算得上個有錢人呢,還是徒有虛名。”
對於朱見深對內藏庫心血來潮般充滿強烈好奇心這件事兒,萬貞兒隱隱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她本想繼續阻止,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於是,萬貞兒道:“既然皇上這麼想去內藏庫,就讓臣妾陪您一同前往吧。”
朱見深道:“不用不用,內藏庫離昭德宮距離不近呢,挺辛苦的,朕坐著龍輦,去去就來。”
說完,朱見深孩童心性般,把萬遠陣亡這件事兒拋到了腦後,興沖沖地衝了出去。
在這個世界上,朱見深最熟悉的東西只有一樣,那便是萬貞兒成熟女人的肉體,其次熟悉的,也和萬貞兒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那便是萬貞兒待過以及喜歡去的每一個地方。除此之外,他對皇宮內的絕大多數地方都是陌生的,這其中甚至就包括了屬於他最私有最私人財物的存放地,內藏庫。
人類便是這樣,對於陌生卻沒有危險潛伏著的地方,會突然萌生出強烈到無法阻止的好奇心,所以朱見深才會迫不及待地撇下萬貞兒,想要到內藏庫一探究竟。
就在走出昭德宮後,朱見深問程歡:“程歡,內藏庫在什麼地方?”雖然他剛才對萬貴妃講內藏庫距離昭德宮不近,但是其實他並不知道內藏庫的具體所在。
程歡道:“回皇上的話,到內藏庫真的如您所說,還有好一段兒路呢,到哪裡曲曲折折的,奴才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朱見深道:“說不清楚就不說,待會兒你在前面引路便是。”
朱見深坐上龍輦,程歡道:“起……”
一群抬著龍輦的宦官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朱見深。
然而,還沒走出多遠,朱見深卻向程歡問了一個問題:“程歡,你說內藏庫的人認不認得朕?”
程歡道:“皇上您天子之尊,他們怎能不認得?”
朱見深道:“不要說這些奉承的話,朕的意思是朕從來沒有去過內藏庫,若是朕著了便服前往,以你的名義去辦差,你說他們會不會發現?”
程歡為難道:“這個……”
朱見深道:“實話實說,否則朕一定辦你一個欺君之罪。”
程歡連忙道:“皇上,您著了便裝便是龍隱於野,他們肉眼凡胎的,哪是說瞧出來便瞧出來的。”
朱見深道:“哎,這話朕愛聽。回寢宮,朕要換一身便裝。”
就這麼著,朱見深換了一身顯得非常素淨利索的衣服,捨棄龍輦,由程歡引路,一路興致勃勃地往內藏庫而去,他一臉的眉飛色舞,就好像是發現了寶藏的窮小子一般。
雖說平日裡養尊處優,但是畢竟年輕,程歡走得已經有些乏力,朱見深卻依然精力充沛。
就在快到內藏庫的時候,朱建生停下了腳步。
“程歡,你聽……”
“皇上……”
“噓……”
在他與程歡都停止了走動後,一陣清脆的歌聲從內藏庫的大門飄了出來。
這是朱見深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曲風。
當然,獨特的曲風對於無所不有的皇帝來說早晚都會能夠聽得,真正讓他為之傾倒為之迷醉的則是正在演繹這首歌曲的人,好像無論什麼樣的歌曲從她的喉嚨裡發出後都能變成世界上最美妙的樂曲。
她的聲音空靈地如同在幽谷老樹上的黃鶯發出的輕啼,輕柔地如同在河床裡緩緩流瀉的涓涓流水拂過石頭的動靜,舒服地如同炎炎夏日裡偶然颳起的一陣微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