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一刻都不肯歇息,翻江倒海的,都不夠他折騰的。”
柳仕元在紀羽瞳的肚子上輕輕吻了一下,道:“羽瞳,辛苦你了。”
紀羽瞳搖了搖頭道:“不辛苦。仕元,想沒想好給這個孩子起什麼名字?”紀羽瞳不是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叫什麼,她不是不知道她的孩子是個男嬰,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在經過千辛萬苦之後會成為中國歷史上難得的好皇帝,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孩子在安樂堂這段時間,有多少事情是與柳仕元、與她有關。所以,她想知道柳仕元能為這個孩子起個怎樣的名字。
“起名字?”柳仕元愣住了。
這個念頭他不是沒有過,只不過,他只是想一想。畢竟,這個孩子將來的名字得由他的親生父親定下。
紀羽瞳鼓勵地看著柳仕元,點了點頭道:“恩,孩子有可能會在安樂堂生活好一段時間呢,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不過,總得有個名字叫他吧,就當是個乳名。”
柳仕元的腦海裡蹦出了一個雖然聽上去普通但是卻有著深遠意義的名字,他道:“羽瞳,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你我的,而且只要他逃脫了萬貴妃的迫害,是極有可能成為一代君王,君臨天下的。他是上天的孩子,你覺得我們叫他天賜好不好?”
紀羽瞳道:“聽你這口氣,好像篤定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嬰似的。”
柳仕元道:“那當然可以確定了。你可別忘了,我本身是個大夫,精通岐黃之術,每日幫你把脈,我都在留意,經過我多天的觀察,這孩子必是男嬰無疑。”
紀羽瞳道:“這些日子下來,我幾乎都把他視作是你我的孩兒了,可是你卻偏偏提起什麼萬貴妃。”
她柔柔地摸了摸肚子:“唉,為什麼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從來到人間的那一刻起就要面對數不清的陰謀詭計和危險厄運,尤其是當下,萬貴妃一手遮天,無法無天。仕元,你還記得前些年安妃剛剛誕下小皇子便離奇被殺的事情嗎?我真擔心我的孩子會成為她下一個要剷除的目標。”
柳仕元看著焦憂思慮的紀羽瞳,道:“羽瞳,你放心,我不是在這兒嗎?只要有我在,沒有誰能動你們母子倆一根寒毛,更何況,我們現在在安樂堂,安全得很。我聽說,萬貴妃忙得很,哪裡顧得上我們這裡。”
紀羽瞳太后看了看不高的屋頂,嘆了口氣,道:“真希望能帶著孩子離開這紫禁城,跟著你遠走高飛,海角天涯,哪裡都成。”
就在這個時候,鶯鶯淚漣漣地走了進來。
紀羽瞳道:“鶯鶯,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你的?”
鶯鶯道:“姑娘,不是我,是吳興,他被人給打了。”
紀羽瞳道:“什麼,吳興那麼老實本分的一個人,怎麼會惹著別人?他是不是不小心衝撞了哪位主子?”
鶯鶯道:“哪裡是什麼主子?要是被主子打,那我們也不會覺得憋屈,他是被汪直打的。”
紀羽瞳和柳仕元對望了一眼,現在只要提到汪直的名字,他們心裡面便生出恐懼,因為這人跟他們認識古道熱腸的黃直完全是兩個極端:“他為什麼要打吳興?”
鶯鶯氣憤道:“還能為什麼,沒來由的。姑娘你有所不知,在你來安樂堂的這幾個月裡,貴妃娘娘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重新把皇上迷得不知道了方向,只要她想要的東西,皇上一律准奏;只要是萬貴妃的手下,皇上無一不提拔重用,這其中尤以汪直風頭最勁。現在汪直簡直是氣焰囂張到不知自己是誰的地步。如今走在宮裡的路上,迎面碰到了汪直,宮人隔了四五丈遠便把頭埋得低低的,高呼汪公公吉祥。不能抬眼看他,必須得等他走了後才能走動。他的這一舉動曾經有人向皇上提起過,但是皇上卻很不以為然,來了個一笑了之。見皇上都對他放任不管,這一套流程更是成了宮人們不成文的規矩。”
紀羽瞳道:“仕元,你說黃直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柳仕元道:“本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個目標便是能成家立業,為黃家傳宗接代,但是進宮淨身毀了他,如今他性情大變,乖戾殘暴,好像只有在鳳兒妹妹的面前,才會多少恢復以前的樣子。”
紀羽瞳道:“他如果再這麼變本加厲地折騰下去,總有一天會落得個悲慘的下場的。”
鶯鶯道:“姑娘這話說得是不假,但是當事人卻毫無知覺啊,他好像不計後果了在折騰。並且,會有怎樣的下場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他正是風頭正勁的時候,耀武揚威幾乎不可一世地當自己是半個主子,宮人們的日子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