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越來越柔，隨後站起身來，走至他身側，柔聲問道：“你知不知道，朕為何要賜你為壽王？”

司寇壽齊淺笑著避開回答，輕柔道：“父皇恩典，兒臣銘記在心。”

司寇龍澤緩緩踱步走至窗前，似是在欣賞那無邊的夜色，娓娓道來：“你未足月出生，當時很虛弱，就連宮裡的太醫，都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活過滿月。還好，你終於挺過來了，只是身體一直不好，吃了不少苦頭。朕賜你的名字，是希望你壽與天齊。”

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和恍惚茫然，司寇壽齊側臉垂眸，若羽扇一般的長睫在臉上留下斑駁的影子，複雜，混沌……

他似乎在極力掩飾著心底的那一絲柔軟感動，淡淡道：“父皇，想必你要失望了。兒臣並未如父皇預料的那樣，壽與天齊。”話語最後那幾個刻意加重的字音，反倒讓人聽出幾分賭氣的味道來。

司寇龍澤啞然失笑，揶揄道：“你，這是在怪為父？”

如此親暱的一聲“為父”，讓司寇壽齊受寵若驚，隨後是滿眼的不可置信。但是，他的理智顯然超過了想象。片刻時間，他似是已經理清了思緒，不鹹不淡地應聲道：“謝父皇厚愛。”

司寇龍澤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又是片刻的沉寂之後，才繼續道：“江湖上盛傳的千面神醫，就在玄城。朕此次南巡的目的，包括治好你的腿傷，這是朕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蕭世家　第三十九章　有驚無險

第三十九章 有驚無險

如此意有所指，淺顯明瞭的暗示。聰明如他，又怎能不知？司寇壽齊神情落寞，唇角牽起一抹苦笑，淡淡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司寇龍澤負手而立，月光透過窗欞，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淡華彩，即便如此，他身上那種清冷和怪異的孤寂，讓人不由生寒。過了很久，他轉過頭來，幽然問道：“有沒有太子的訊息？”

想來，這才是你真正想要關心的吧？司寇壽齊似乎就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淡漠道：“兒臣不知。”

而司寇龍澤，似乎也失去了耐心，隨意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只瞬間的功夫，黑衣衛士已經端抬著司寇壽齊離開。

暗處，突然有一黑影現身，抱拳道：“皇上，易大夫就在行宮，為何不……”

司寇龍澤抬手打斷他的話。耳邊再次迴盪起司寇壽齊之前所說的話，“父皇，想必你要失望了。兒臣並未如父皇預料的那樣，壽與天齊。”戰場上的司寇壽齊，或許猶如戰神一般。但日常生活中，一直以來，司寇壽齊給人的感覺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唯有他知道，那樣的司寇壽齊，只是戴著一個面具而已。但就在剛才，他話語中的那幾分乖張，觸動了司寇龍澤心底最柔一根弦。

蕭玉郎察覺出司寇龍澤的遲疑，抱拳道：“屬下告退。”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朕為何這般遲疑不決？”

本欲轉身離開的蕭玉郎驀地轉過頭來，脫口道：“皇上，夜長夢多，此時若不盡早解決，後果不堪設想。”

司寇龍澤嘆了口氣，無奈道：“朕何嘗不知，只是，叫朕如何取捨？”

事情如此，蕭玉隋自知沒有繼續勸阻的必要，只恭敬道：“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

不知為何，今晚的司寇龍澤，神情總是十分恍惚，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急切問道：“還沒有太子的訊息嗎？”

蕭玉隋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終是低頭恭敬道：“回稟皇上，屬下無能，沒能打聽到太子殿下的訊息。”

“罷了，罷了！”司寇龍澤連連嘆了好幾口氣，“太子走時留下書信，將會與南巡的隊伍在玄城會合。”頓了頓，又繼續吩咐道：“你吩咐下去，派人前往玄城，見到太子，務必暗中保護。”

“是，皇上，屬下告退。”

這邊，司寇壽齊剛出了皇上寢宮，車將軍便迎了過來，關切問道：“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司寇壽齊顯得十分疲憊，他雙眸緊閉，淡淡道：“回宮。”

雖是心有疑惑，車將軍還是恭敬道：“是，王爺。”

隊伍快要走至壽王的寢宮時。行宮南面角落，突然間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司寇壽齊也被突來的響動驚醒，冷眼看向光源的方向，沉聲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王爺。”車將軍應了一聲，隨後示意幾名黑衣衛士調轉方向。

待他們趕到時，四周早已圍滿了人，最為顯眼的，是跪在池邊大呼小叫的曉芙。只見頭髮有些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