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看她在你書房……”向秀的書籍又翻過一頁。
“借筆墨。”
“集市那回你替她拎著籃子……”王戎說。
“戚姑娘手腕意外擦傷,提不得重物。”阮籍不疾不徐地回話,臉上絲毫不見半點端倪。
由劉伶的震天鼾聲作為背景音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神卻明明白白地閃著詭異的光芒,然後同時發出無聲的嘆。
嵇康搖頭嘆息:“此等事,何需旁人提醒?若嗣宗有意,便不會等到今日。”
一句話如石子投入湖面上,在我心裡泛起輕微的漣漪。嵇康的話已經點破了阮籍的偽裝。
我眯著一雙眼打量阮籍氣定神閒的神情,頓時有些明瞭。
阮籍何等聰明?我相信他並非不知道,而是不想做回應吧?可是究竟為何,我想我也不能過多地干涉詢問這樣的私事,只得作罷。橫豎我已經提醒過阮籍了,至於兩個人成不成要看緣分。
只不過心情難免覺得有些可惜。“若是無意,也別讓人一心地等待,還是早點說明比較好吧?”
“我自是知曉。”阮籍頷首,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但那一瞬間我卻尋摸不透。
待到夕陽西下,嵇康擔心我累了,就先帶我回去。
路上我挽著他的手臂,慢慢悠悠地散步回到家。
“叔夜。”
“嗯?”
“悅悅在娘那兒住得夠久了吧?”
他拍了拍我的手,“那麼,明日我去將她接回來?”
我笑逐顏開:“嗯!明天一早。”
“既然這麼想念悅悅,為何在她面前又要板著臉?”
“這是母親的權威。”我道。
“你總是有理。”
“當然了,無理之事我怎麼會去做?”
“喔?”表示懷疑。
“你有意見?”
“妻說如此,夫自當不會有歧義。”淡如清風的笑聲。
“這還差不多。”
“看,現下你這不算無理麼?”
“……當然不算!”講得很是理直氣壯。轉眸瞧見他啞然失笑的表情,抱住他臂彎的力道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