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將它從臉上揩下來的那一刻,我猶如被火油燙到了般發直眥裂。
“你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做了什麼?你這個畜生!你說!”
伴隨著我的怒吼,那牙間的血如斷了線的珠子,顆顆蹦到我的臉上,有些甚至沾染上了我的眼睛,讓我本是黯淡的視野一下子變得血紅起來。
面前猶如是一個火海,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與血流。
雙肩被它按在地上,我無法動彈,倘就如此,我還是使動渾身,想要從它的利爪下掙脫開來。
“你是狠就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好好的跟你決鬥一場,不要仗著力大勝之不武,你這個畜生,你聽見沒有?放開我,放開我……”
臉部漆黑的面板聞言皺在了一起,尖尖的像個兇狠的野狼,森亮的牙齒映著血光,在這昏暗的山洞內更顯陰森。
“你這個女人再敢罵我一句畜生,信不信我當場撕爛了你?”
“撕?你撕啊?你除了仗著自己魁梧的體型與千年的靈力來威脅別人,殘害別人,你還會做些什麼?你還會做些什麼?你說啊,你這個畜——”
突然從肩膀處傳來的刺痛讓我不禁愕住了話尾,皺緊了眉頭,當下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看到它那鋒利的半尺利爪如今一半已沒入了我的肩骨中,濃稠的血如停筆滴落在宣紙上墨跡緩緩的暈開,我咬著牙關,終是將那一個“生”字給吐了出來。
疼痛再次加大,在那樣穿透骨肉的巨痛下,我圓睜著雙目看著面前那個龐大的黑影,在它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化中,良久,我竟笑了出來,雖然極淡也極淺,但我卻真的很開心。
爺爺曾經說過,這世上有些東西的存在是為了在等另一個人,它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的活著,就是為了等一個宿命,等一個與它生命息息相關的人,這個東西可能是你的契約鬼,也可能是……
“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忍受著利爪從肉中抽出的巨痛,我喘著粗氣躺在地上看著它發瘋似的不斷後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麼會是我這千年來要等的人?絕對不可能,不可能,我如此年復一年的等待,過著沒有邊際的日夜煎熬,怎麼可能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呵呵……”
看著它如此的痛苦,我心中竟有一種報復的快意,掙扎著從地上靠在了壁沿上,我無視那早已被血水蘸透的模糊衣衫,雙眼定定的看在它的肩膀處。
“可不可能不是由你說了算,你的肩膀已經告訴了你,從此後,我就是你的主人,《靈獸志》有記載,如果靈獸主動傷害了自己的主人,那麼作為對它的懲罰,神會將用同樣的方法將其主人的疼痛分毫不減的返還到它自己的身上,如今,你的肩膀處沒遭任何的襲擊就已經有了兩個血淋淋的大窟窿,你覺得還有必要自欺欺人嗎?”
停頓了一下,我重新抬起眸子望向它笑道:“至於你剛剛所說的等待了千年就等到了我這樣的一個主人,你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失望,畢竟我結束了你漫無止境的等待,讓你的修行上了一個臺階,如果你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成仙了,呵呵……”
“你?!”
看著它惱怒的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恨不得如閃電一般撲上來撕了我,但卻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不得不停駐在原地,將二十個利爪伸的都已經滲入到了土裡。
見狀,我挪動了一下下身道:“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也無需如此憤怒,歸根究底一句話,這世上,無論是人啊還是獸啊,都逃不過一個命字,你既然命該如此,以後就好生跟著我吧,我雖不才,但應該會讓你頓頓有飯吃,聽好了啊,是頓頓有‘飯’吃,換言之,就是從此後,你的食物將永遠和那些惡臭的屍體說再見,永永遠遠——只能——吃飯。”
話音剛落,就見眼前黑影一閃,一陣風帶過,再睜眼時,面前已是一片空曠。
它一走,我的笑容頓時斂的一乾二淨,呆呆的坐在原地,就算從此後我在這裡已不是單獨的一個人,可這份喜悅卻依然減少不了那鼻腔裡的淡淡血味。
荷生,荷生真的就這麼去了嗎?
那樣一個如水般的少年,就真的這麼因為我的疏忽而去了嗎?
如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該用怎樣的一輩子來責怪自己、懲罰自己,才能讓我的心獲得一絲安慰與平靜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看文愉快,撒花,撒花~~~~
“五步蓮”傳說
也不知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