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人立馬旋身而去,只留一逶衣角在我的視線中久久徘徊。
看了看自己與這雅緻房間完全相背的破爛衣裳,皺了皺眉頭,我一撅屁股,鑽進一箱內,開始翻找起來。
嘎嘎,鍾離這廝果然是有些品位的。
翠綠的如碧竹般的絲綢長裙,荷色打底,兩袖呈流蘇喇叭裝,袂處更是綴以紗質般的鏤空碎花,腰身處是一條寬約三寸的淡色粉紅綾羅,與打底的荷色相得益彰,領口處彎彎的如同半缺的月亮,飄逸之處又不失可愛,如同一個出塵而又嬉戲凡間的俏皮仙子。
真真是一件絕色的衣裳啊!
將手指在它身上流連了無數次,指腹處柔軟的的滑膩感簡直是讓我愛不釋手。
可……
冗長的一陣嘆息後,我終是將它壓在了箱底。
對於衣服,我向來只挑適合自己的,而不去挑那些漂亮的,要知道一件再好看的衣服,如果穿在不適合它的人身上,那麼它就不是陪襯你,而是你陪襯它了。
我雖不才,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深知自己不屬國色天香一例,自是擔不好紅花這個重要的角色。
當然,我也不會說自己是綠葉,那樣太對不住自己了。
那麼我只能告訴自己,我是個有著深刻內涵的人,所以我不需要華麗的外表來掩飾我內心的空虛,所以——那件土黃色的長袍最適合我不過!
把它拿在手上,翻來覆去之餘,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其顏色是傳說中的尿黃色。
但……
換另一個角度來想,這樣一襯的話,我豈不就是人人夢寐以求的紅花?念此,我澎湃不已的心方才漸漸平靜。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今天才碰到鍾離那廝的,他怎麼可能有時間來備置這些東西?如果說房間有可能用一兩個時辰來打掃好,但那屋外的花草卻不是可以用幾個時辰甚至是幾天來弄好的。
別說規模可觀,就是修剪打理也至少兩天一次才可以出現那樣的效果。
很明顯這裡面有貓膩!只是現下我沒了思考的心思,等我把自己清洗的乾乾淨淨,咱再來與那廝來個抽絲剝繭。
現下咱就來說說映紅這丫頭,看起來挺文靜的,可幹起活來卻是那叫一個雷厲風行,手上的工夫也是讓我刮目相看,兩大桶的溫水在她的晃悠下竟然滴水未灑的全數進了洗澡的木桶內。
“好了,姑娘,你可以沐浴了。”
擦了擦有些潮溼的手,她正準備給我找衣服,一看我已將那件能將我美貌襯托的無與倫比的“袈裟”給掛在了銀屏上,當下一怔道:“姑娘,要穿這件衣裳?”
“恩,是了。”
“可……可是……”
大掌一揮,我趁機教育道:“你還小,不懂,其實外表啥的?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內心,古語有云:‘腹有詩書氣自華’,我們要講究的是內在,而不是外在,這年頭,要修行的不僅是妖,還有人,人同樣需要提高自己的修養才能卓然出群、氣質出眾,那麼隨著時間的流逝,青春是會被逐漸消磨,但我們也同樣會被打磨的越加光彩照人,這就是所謂的魅力,懂嗎?”
見她被我說的一楞一楞的,當下我便感覺自己有些口乾舌燥,喝下一口水,我道:“好了,我洗澡了,你先出去吧,想不明白再來問我。”
隨之門被關上的“吱呀”聲,我好似聽見了從風中傳來的一聲輕笑,只是放眼望去,空蕩蕩的碧野,除了映紅看似瘦弱實則強大的背影以外,哪裡有其他人的身影?
恩?將視線拉回到門軸處,乾燥燥的,看來是要添油了。
當我站在銅鏡前,看著由我千挑萬選出來的絕色袈裟時,我特有成就感的左轉右轉。
“映紅,你看看,我是不是特有貴族氣息?”
嘖嘖,有時想想古代的銅鏡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倍的讓人增加自信感,尤其是遇到我這樣的人,那感覺就直接上升為膨脹。
估計是看我滿臉喜色,小丫頭也不忍潑水,當下只能趨炎附勢道:“姑娘穿這身衣裳,很是……別緻!”
光是聽那個別緻二字就聽的我耳朵都長了,我知道以她的審美眼光來要求她評價我,是有些為難了她,所以,她能說出這樣一個新穎詞語,我應感到心滿意足。
點了點頭,我長袖一揮:“好,走!”
我要讓鍾離那廝敲敲我的品位絕不遜色於他。
青石鋪就的芳草路上,偶爾間或的是幾間竹木小樓,與山石林景鑲嵌在一起,山水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