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心中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我也不管自己是否是它的對手,掄起手上的柺杖,對著它的腦門就是一棒。
黑白無常
“你這個吃死屍的傢伙,我讓你吃他,我讓你吃他……我讓你吃他……”
只要一想到那個曾經有著憨厚笑容的純真少年如今血肉模糊、毫無氣息的躺在我的面前,只要一想到以後再也感覺不到他的溫柔與寬厚,我的心就像被刀一條條的劃開了般翻出裡面猙獰的血肉。
痛的我手下的棍子更是一次比一次兇狠。
而那個傢伙在我的一翻狂轟亂炸下,呆楞了片刻後,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一跳而開。
“嗞……”
看著它全身毛髮直豎,獠牙更是在月下發出慎人的寒光,大有我再開打它就直接衝上來撕了我一般。
見狀,我渾身上下更是顫抖不已。
上前一步,我吼道:“你撕啊,你有種就上來一併連我也撕了,做什麼前一刻救了我,後一刻就來咬死他,你最好現在也一口把我咬死,否則他要是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說完,我就轉過身,也不管它會不會趁我背對它時一下子撲上來,將我三下五除二的咔嚓掉。
急步驅到那個躺在草叢裡的身影旁,我將柺杖往邊上一扔,隨後就“嗵”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雖然地上有著一層厚厚的草,但就那樣一下子跪下去,膝蓋處還是一陣木木的疼,但現在就算它再疼也疼不過我的心慌意亂。
小心翼翼的伸手將那個鮮血模糊的背一點點的翻過來,當看到那本是白玉般的臉頰如今變得如死灰一般毫無生氣,一雙水翦般的眸子也是深深的閉著,那皺著起的眉頭更是如我那被擰起的心,當視線落到懷中那一捆被他緊緊抱著的柴火時,我終於不可抑制的對著天上一輪圓月痛哭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荷生……荷生……荷生,你回來啊,你回來啊……你忘了我在原地等你嗎?你忘了我在等你嗎?你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了呢……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將昔日那個溫暖的身軀緊緊的抱在懷裡,感覺到他的溫度一點點的在我懷中流失,我趕忙將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
“來,荷生,披上它,披上它,你就不冷了,只要不冷,你的身體就不會變涼了,就不會變涼了……”
眼看著那件殘缺的衣裳蓋的了這邊就遮不了那邊,我的眼淚更是“吧嗒……吧嗒……”的滴個不停。
“別怕,荷生,別怕,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摔開那件越扯越煩的破爛衣裳,我乾脆用自己的身體來捂他逐漸變涼的身體,肌膚處,又黏又溼的如雨水般觸感猛的一下燙傷了我的心。
“不,不要這麼快就變冷,不要這麼快變冷,求求你,不要這麼快變冷,不要這麼快變冷,好不好?”
使勁的親吻著他的額頭,我泣不成聲:“求求你,荷生,求求你,荷生,撐下去好不好?撐下去,好不好?你不可以……死的,不可以……死的,絕對……不可以死的……”
月光打在他蒼白沾染了血跡的臉上,如一張上好的宣紙上撒了些墨跡,散發出些許朦朧與悽美。
將他的身軀擁緊的幾乎都要納進肉裡,咬著嘴唇,片刻後,我終是慢慢將他的身體放開,平放在了草地上。
俯視著那張嘴角有著絲絲殷紅的瑪瑙白玉,我深深的閉上了眼。
“荷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就算黑白無常來勾你的魂,也得看我李清韻——允不允許?!”
“叮鈴……叮鈴……”
由遠及近的招魂鈴音像應證了我話般的從稀薄的空氣中傳送而來。
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我緩緩轉過了身。
兩襲黑白長衫下是兩副瘦長的身材,慘白的臉上如常年不見陽光般的塗滿了青白的石灰,但那雙眼卻不是如人們所形容的那般毫無光感可言,甚至可以說是精光閃閃。
本是漂移的兩人突見我雙眼灼灼的打量著他們,二人相視一看後,竟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但見他們一人手中拿著勾魂鎖,一人手中拿著奪魄鏈,微微一怔,果然……荷生就要死了嗎?
眼神一暗下,待我再抬起頭時,就聽見一道似沒有質感的聲音在飄渺的霧氣中響起。
“你是何許人也?為何在此阻撓地府勾魂?”
輕聲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