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我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聲:“蒼殊,你既然連不殺女人都可做到,為何連說一句對不起都做不到?為何都做不到……”
蒼殊相公
“你……沒事吧?”
青白的骨節在大紅的衣衫上緊了又緊後,我終是沒將它扯下來。
一陣風帶幹了我的眼淚,也帶來一絲異樣的粉末狀味,風息塵住,便聽得周圍一陣唏噓不已的相互交談聲。
“哎,剛剛是怎麼了?我怎麼感覺像睡著了一般……”
“哎,我怎麼躺在地上……瞧這一身衣裳髒的……”
“……”
越過那片人海,如同掠過一片荒蕪,直到行屍走肉般的踏進“清水一閣”,轉身關上門的那一霎,我才想起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微抬的睫毛下拱護著一雙黯然的眼睛,視線停駐半晌,腦海中這才有了絲絲意識:“她……怎麼樣呢?”
“……中途遇見了古家少爺,她的傷勢你不必擔心……倒是你?”
“呵……我死不了。”
隨之門“吱呀”一聲關上的那一刻,我看見鍾離如著了石灰般的臉,慘淡慘白,我想……一定是我當時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所以才嚇他如此吧。
一回房間,我就將自己窩在被子裡一動不動,中途好似又想起了還穿著那個人的衣裳,於是在僕人送來滿滿的一桶水後,我就將自己剝的如同一顆煮熟的雞蛋,全部浸泡在了浴桶裡。
視線越來越暗,越來越模糊,呼吸也由開始的急促變的只剩下水泡吞吐,頭髮如散開的海藻漂浮了一片,看著那片朦朧的水面和晃動的屋頂,如果……如果就真的這樣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
杜豆蔻、抱殘守缺、鍾離、鬱墨、契約鬼、溪邊、還有荷生……
一切都將從此劃個句號,我不再揹負仇恨、也不再苦苦掙扎、更不用想著如何去尋找荷生、尋找契約鬼?爺爺,請你原諒我吧,請原來我的自我了結吧,因為孫女實在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爺爺……
它已經超出了孫女的生命承受之重,孫女真的扛不住了,一直的笑,一直的笑,不是孫女喜歡如此,而是習慣了,習慣了苦、獨、傷的默默揹負,一個身體的負荷是有限的,孫女不是神,撐不住那麼久的,您就原諒孫女這一回吧,或許孫女死了,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這裡雖精彩,卻不如那恬靜的鄉間炊煙更讓孫女喜歡,那裡……單純、安寧、乾淨,是的,連天空都乾淨的如被水洗過一般,如孩童的眼眸,天真的不帶一絲汙染,純淨的如那飄著縷縷白雲的藍天。
這樣的眼,總會讓我想起一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如同一個詛咒,只要想起,心就要承受剜挖之苦,想一次痛一次,越痛越想,越想越痛,根深的大樹啊,你何時竟將鬚根都種進了我的心裡,又施了那般的蠱,你叫一介凡人如何承受得住?
“嘩啦”一聲,似有什麼伸進了水裡,隨之那掐住肩膀的用力一拽,浮出水面的除了我的身體,還有那一連串的“咳嗽”之聲。
“你的生命就這麼不堪一擊嗎?只不過被人看光了身體,就連活下去的意念都沒有了嗎?”
水珠沿著臉頰,鋪天蓋地的嘀嗒而下,當看清那逼近在面龐的人是誰時,我的心中頓時憑空的就起了一把火,以燎原之態直衝腦門。
一把開啟他還扶著我肩膀的手,我怒道:“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你不是不殺女人嗎?這會子我是自殺,不會違揹你的原則,你還多管什麼閒事?你不是希望我死嗎?對此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還跑過來學什麼好人,我不稀罕,滾,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你就這麼介意被人看到身體?還是說,你貞烈到如此的地步?!”
“我介不介意、貞不貞烈都不關你的事,同樣我是死是活也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馬上滾,我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你啊!”
“……對不起……”
“我不需要對不起,現在我什麼都不需要,你走,你走,有多遠走多遠,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都不想看見你啊……”
見他還不動,我彷彿如一隻終於被人踩到尾巴的貓般的炸了起來,一邊嘴裡不停的叫囂著讓他離開,一邊手腳並用的往他身上掐捏踢去。
“走,你走啊,走啊,我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你啊……”
所有的力氣彷彿在那個下午全部用光,當我整個人如一灘爛泥的軟軟扒在他身上,一邊哭著罵他去死,一邊還緊緊將指甲摳進他的肉裡,一陣彷彿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