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女兒,有點怕生,呵呵。”婦人在圍裙上擦擦手,憨厚的笑著。小女孩哧溜一下跑到婦人身後,好奇的看著沒見過的四個人。
“來,到姐姐這裡來。”羽鳶再次向他招手,小女孩這才又向前走了幾步。
“你們坐,我去幹活兒,呵呵。”說完她轉身走到別處去了。這時如萱從袖中掏出銀針,飛快的放進茶盞再抽出來。羽鳶掃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她拉過小女孩問道。
“我叫小殷。姐姐,你好漂亮!”她伸出手想要去摸羽鳶的臉,但手在空中就停下縮回來了。羽鳶笑著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小女孩的手雖然很小,掌心卻有好幾個堅硬的繭,在臉上摩挲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白嫩的食指如春蔥一般,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染了淡淡的鳳仙花汁。羽鳶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也很漂亮啊。”
“可是,姐姐的衣服也很漂亮,我的……”她的裙子很舊,還有許多補丁,與錦衣華服自然沒法比。
“因為你還小啊,長大了,就可以像姐姐一樣。”
“爹爹也這樣說呢。”剛才還有些自卑的小女孩又換上了笑臉。
“爹爹?”
“恩,我爹。他今天上山打獵了,明早就回來。”
“哦。”
“那個哥哥好凶哦。”她一邊說一遍偷偷的去瞄對面的冷凝楓,結果他轉過頭來,小女孩立刻把頭埋進羽鳶的一群裡。“剛才敲門,好可怕。”
冷凝楓人如其名,冷冷的看著兩人。羽鳶瞪了他一眼,“喂,你們兩個沒事做就去幫大娘做事吧。好了,別怕,你看,那個兇巴巴的大哥哥走了。”她低頭對小殷說道。
小殷纏著羽鳶和如萱玩了一下午的遊戲。她做公主,羽鳶和如萱做侍女,三個人倒是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請安一會兒跳舞的。劈完柴的冷凝楓站在角落裡抱著手盯著她們,羽鳶又瞪了他一眼:“你去挑水好了。”
“我不能離開您十步。”
“那你別盯著我,我渾身不自在了,你盯著柱子去。”
他冷哼一聲,才答道:“是。”
……
天很快就暗了下來,點亮油燈,昏黃的燈光並沒有照亮多少,豆大的火苗跳躍著,隨時都要熄滅的樣子。
飯菜的香味從灶臺那邊飄來,本來就飢腸轆轆的羽鳶這下更餓了。
“粗茶淡飯,你們不要嫌棄啊。”
“怎麼會,倒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如萱又抽出銀針來,羽鳶立刻伸手阻止了。這一幕被婦人看在眼裡,有些侷促。羽鳶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離自己最近的青菜。
“您……”
“很好吃,你們也吃吧。”
炒青菜,玉米餅,豬心湯,煸青瓜,這些菜都是羽鳶從未吃過的,整桌人裡就她吃得最開心。如萱則一直緊張的,直到吃晚飯,都沒有什麼異狀,這才放心。
暗夜
躺在榻上,左邊是羽鳶,右邊是婦人和小殷。冷凝楓和副將則守在了門外。輾轉反覆,羽鳶一點也睡不著,一直覺得脖頸裡又痛又癢,窸窸窣窣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索性坐了起來,撓了幾下,還是不舒服。見大家都睡得很香,便輕手輕腳的走出小屋,掩上門。
“您睡不著嗎?”隱在門邊陰影裡的冷凝楓冷不丁的開口,羽鳶被嚇得不輕。
“你想嚇死我啊?”
“下官不敢。”
今晚的月亮雖然不圓,卻分外的亮,在月光下,周圍的景象倒還看得清。“我出去走走。”冷凝楓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在這樣的夜裡,在林子裡散步,也是羽鳶從來沒有試過的。皎潔的月光從枝葉間灑下來,落在地上,光斑如藻荇交橫,是別樣的靜謐的美。山下是守軍們紮營的地方,星星點點的火堆遠遠的看去,向夏夜的螢火蟲。
走了沒多久,就來到小溪邊上,清澈的水流從石上淌過,皎皎的明月投在水面上,一直跳躍著。很煞風景的就是自己的脖子又癢又痛,羽鳶無奈,只好把披散的頭髮弄到一邊肩膀上,使勁的撓著。
“您從未在這樣的地方呆過,被跳蚤咬了難免不適,用涼水敷一下,會好些。”
“謝謝。”其實羽鳶心裡想的是陰魂不散。她蹲下身來,掏出懷裡的絲絹在溪流裡浸溼,再擰乾來放在脖子上,沁涼的觸感從背脊頂端蔓延開來,很舒服,果然好受些了。
弓弦的聲音從密林裡傳出,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