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七咋舌道:“嘿!還是城裡買賣好做啊!也痛快!”
辰年手上正拋著一個做工精細的荷包玩耍,聞言便瞥了他一眼,含笑問道:“怎麼?在山裡做買賣就不痛快了?這才多少銀子啊,咱們清風寨哪趟買賣不得上千兩銀子啊!”
“不一樣,”葉小七琢磨了一下用詞,認真地解釋道:“山裡買賣雖然也痛快,可從情理上講吧,總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理不直氣不壯的,不像這回,跟行俠仗義一樣,頭一回搶東西還搶得這麼理直氣壯!”
辰年聽了忍俊不禁,故意與葉小七逗道:“挺胸!抬頭!讓我瞧瞧咱們葉大俠的英姿!”
葉小七還真配合著她擺了幾個姿勢,兩人嘻嘻哈哈地笑鬧了一會兒,便商量著怎麼用這些錢財。葉小七肚子餓得厲害,自然是想先去酒樓大吃一頓。辰年考慮卻多,只花幾個小錢買了饅頭充飢,然後帶著葉小七尋了家成衣鋪子,花大價錢將兩人的衣衫鞋襪都換了一遍。
待從成衣鋪子裡出來,葉小七身穿長衫手拿摺扇,搖身一變成了個眉清目秀的書生,而辰年則化作唇紅齒白的小小書童。葉小七瞧瞧自己的打扮,又瞧辰年,既覺可笑又覺不解,詫異道:“咱們這是要做什麼?要扮進京趕考的書生和書童嗎?”
辰年答道:“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搶了那幾個潑皮,他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沒準還會四下裡尋咱們,不如換成了這樣的打扮,就是住起店來也方便。”
葉小七自小就對她言聽計從,聽她講得頭頭是道,當下便也不再多問,只是捏了捏幹扁的荷包,犯愁道:“能穿新衣自然是好,可咱們的銀子都快用完了,還怎麼去住店?”
辰年眼珠轉了轉,笑道:“只要先夠今日用得就成,明日你我再去‘行俠仗義’一番就是了。”
兩人商議定了,尋了家中等檔次的客店,假作四處遊學的學子住了下來。平日裡兩人出門四處去打探穆展越的訊息,沒錢的時候就偷偷換了裝束去“行俠仗義”。就這樣過了十多日,穆展越還沒尋到,青州城內的那幾個慣偷潑皮卻是急了。
有見過這樣等人得了手分贓的時候才出來行俠仗義的嗎?這哪是什麼大俠啊,分明就是強盜啊!偏生他們被搶了,被打了,連個官都不能去告,有什麼苦都得自己往肚子裡吞,這也太欺負人了!
潑皮首領欲哭無淚,在又一次被“行俠仗義”的時候,忍不住叫住了葉小七與辰年兩人,小心問道:“兩位大俠,咱們不知有什麼地方得罪過您兩位,能不能告知一下?叫咱們也死個明白。”
辰年一連多日得不到穆展越的訊息,心頭正有火,聞言就答道:“你們沒什麼地方得罪過咱們。”
潑皮首領有說道:“既然無冤無仇的,那您兩位為何這般與咱們過不去?非得把人往死處逼?”
辰年這裡還沒答話,葉小七那裡已是不耐煩地答道:“咱們兩個就是缺錢花。”
潑皮首領一口鮮血堵在胸口,差點沒當場噴了出來,暗忖這兩位也太不講理了,誰不缺錢啊?他們不缺錢能去偷麼?缺錢就來打劫他們?這還講不講個道義了?再說了,你要搶錢就搶錢吧,你就別再打人了啊,至於每次都要把人打個鼻青臉腫的麼?
他想了想,昧著良心叫了辰年兩個一句“大俠”,好言與他們商量道:“能不能聽小的一言?咱們也就是做個小本生意,不過圖個養家餬口。兩位要是真的缺錢,咱們想法給您做票大買賣,咱別這麼零敲碎打了,成麼?”
辰年撩了撩眼皮,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大買賣?”
第十五章楊貴其人
潑皮首領小心地瞄著她的臉色,說道:“小的知道一戶人家,雖不是深宅大院,可家裡存放的銀財卻多,咱們若是能把這趟買賣做下來,兩位大俠手頭上定能寬裕不少。”
辰年聽了勾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慢悠悠地說道:“打家劫舍,這可不是偷了,得算是搶了。怎麼?你想糊弄著咱們去做強盜?然後你再暗中告發,叫官差把咱們抓個正著?”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潑皮首領連忙說道,心中想得卻是你倆個現在行徑與盜賊也無異處,怎地就還在乎這麼個名聲。
辰年笑笑,看似不經意地瞥了葉小七一眼,自己找了個木頭墩子坐了下來。
葉小七與辰年在一起混了十幾年,兩人之間已極有默契,當下便往前站了一步,插腰挺肚地問那潑皮頭領道:“你說的是哪戶人家?你們怎麼知道那家中放的有錢?”
潑皮首領倒也是極有眼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