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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淡月也穿著胡服,有些不自在,束手束腳地貼近蘇淺低語。

不遠處果然有一個杏色高幡,上書“命看福禍,運問窮通”,其下襬著一張楊木案,鋪著細麻布,正中低垂的綬帶上寫著四個大字“水鏡神相”。

後面竟然立著一個身量頗高的胡人女子,從頭到腳罩在皂色細麻袍之中,只露出一張渙若明珠的臉,肌膚是淺蜜色,深陷在眼眶中的瞳孔縹藍如水,鼻樑高直,唇珠豐潤,美得驚心動魄。

求不得(7)

那個極美的胡人女子也遠遠瞧著蘇淺,眼中若有所思,見她並不打算走過來,嘴角一動,竟向她微微笑了,蘇淺便也向她報以淺笑,移步走了過去。

“姑娘會看相?”蘇淺看見案上擺著一個淺淺的雙耳銅盆,裡面清水不過八分滿,可以看見盆底黑沉沉的毫無光澤。

胡人女子略略點頭。

在近前才發現,她真得很高,幾乎要仰望才能看到她的神態容貌,蘇淺笑道:“只是,我沒什麼想知道的,恐怕不能照顧你的生意!”

胡人女子眼中露出數分媚態,先伸手指指自己的喉嚨,歉然一笑,又指了指蘇淺,伸出兩手大拇指,相對一揖。

淡月已好奇地道:“你不會說中土話麼?”

那胡人女子還未有反映,蘇淺已經說:“你是啞的?是想要我問姻緣?”

胡人女子頷首一笑,豔光奪人。

“不能說話,也來看什麼相?”淡月不滿地低語。

胡人女子不理會淡月,藍寶石般的雙眸盯在蘇淺臉上,略略彎腰示意,讓她望向水中,蘇淺探身下去,只看見自己清麗的臉孔倒映在水中,其上是高天雲闊,大概是因為盆底的特殊材質,不過影像較平常清晰而已,倒也沒什麼特異,正要抬起頭來,眼前一花,水鏡中的倒影突然多了一個,立在旁邊的男子鼻樑略斜,卻絲毫無損於他的眉宇俊朗,神色陰鬱而嚴厲。

“命看福禍,運問窮通,養珠問得是什麼?”男子聲音清泠如冰。

蘇淺不抬頭,只覺得一陣森涼的不祥感漸漸漫彌上心頭,如果問姻緣,與她臨水相照的難道不該是浚源哥哥?為什麼會是他?下意識地低聲分辯:“我是蘇淺,不是養珠!”

薛琅琊筆直地立著,眼中神情難以捉摸,半晌森然道:“有我在這裡,你的命運何需問天?”後退一步,沉聲道:“來人,掀了相攤,把這個扮成相士的紇合細作帶回宗刑署大牢!”

他是鐵了心要自己不痛快嗎?蘇淺驚愕已極,瞠目結舌盯著這個任性蠻橫的男人,一邊已有人應了,齊步走上數名身穿絳衫的長庚王府侍衛,可是還未等他們走近相攤,那個胡人女子突然退了一步,麻布長袍揮起,電光火石間,已將蘇淺與眾人視線隔開。

求不得(8)

薛琅琊臉色驟變,腰間玉髓軟劍已然出鞘,靈蛇矯動,交織成一片寒光如網,皂色細麻袍還在半空中便碎成百餘片,飄飄蕩蕩四散飛開。

那個胡人借這一瞬,已鉗制住蘇淺,背靠在長街之後的民宅牆上,手中彎刀如雪,象牙柄上綴滿珍珠與紅寶石,顯然是十分珍貴之物,利刃架在她頸間,胡人向薛琅琊綻開妖媚的笑容:“七年不見,王爺別來無恙?”剛一發聲,蘇淺頓時明白了為什麼這個胡人要裝成啞巴,此人語聲低沉悅耳,竟是個男人。

薛琅琊袍袖微揚,止住欲衝上前的王府侍衛,眸光閃爍不定:“我不記得七年前曾認識你這樣一號人物!”

胡人哈哈笑了,蘇淺只覺自己腦後的胸膛發出低沉振鳴,耳中聽見他說道:“雖說人生寄一世、倏忽如飄塵,但我竟未料到,王爺這麼快就忘了花神廟的辱母之恨?”

薛琅琊劍眉上挑,眼中殺機頓現:“這算不算歪打正著?原來你果真是紇合細作,還是艾拜的舊部下?去冬鐵勒城之戰,我已將你家主公車裂於鬧市,拋屍荒原,難道你竟不知道?”

胡人哂然失笑:“艾拜算什麼東西?憑他也配做我的主公?”

聽他言語中對艾拜毫無尊重,可是卻又知道多年以前花神廟的舊事,薛琅琊一時摸不清他的底細,冷冷打量著他。

那胡人卻俯下頭貼著蘇淺的耳廓,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笑道:“當年花神廟,你就和他在一起,人家都說世事無常、動易如電,如今你仍然和他在一起,也算難得了。就讓咱們看看,你在威震海西的長庚王心中,到底價值幾何……”

言畢突然抬頭,揚聲向薛琅琊說道:“我今日大意,落到王爺手裡,也算時運不濟,不過好在我死之前,還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