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這邊,有兩個學生,一個是侯貴家的狗兒,一個是侯孝寶小同學,呵呵。就是小寶哥,這小傢伙自從觀燈的時候認識了保長家的二牛及其他小朋友,現在見別人都讀書,就在家裡發狂,嚷著也要讀書,侯嶽和小淘本想讓小寶哥過兩年上學堂的,這會兒見他自個兒吵著要上,被他煩不過了,只好送去,又叮囑狗兒照應著點。
結果小寶哥上了兩天學又不願意去了,嫌受拘束,被小淘拍了幾記屁股,又被侯嶽虎了臉說:“開始叫你別去,你偏要去,這去了又受不得苦,哪能事事都由著你,即然你選擇了去,那就要學好。”侯嶽平日都是笑咪著臉,沒一個怕他,可這一虎了臉,卻是十分嚴厲。小寶哥哪裡還敢鬧,才掛著淚珠子由狗兒牽著上學去。
可等小寶哥走後,兩夫妻又擔起心來。
“要不,就算了吧,小寶哥還小。”小淘有些悶悶的道,兒是孃的心頭肉啊,看著小寶哥一臉淚珠的模樣,小淘這心裡疼哪。
侯嶽悶聲喝茶,想了一會兒卻道:“不行,以前小,許多事由著他胡來,這回不能由他了,自己決定的事自己要負責,這是最起碼的。”
小淘想想也對,只得嘆了口氣。
說著侯嶽就起身換了公服,小淘幫他整好衣領,扯好邊角,送到門邊,看他上了馬車,侯貴駕了馬車去官署。
侯嶽走後,小淘這心思卻是越想越放不下了,便喚了大柱過來,提了些菜和米麵,還有一壺油,這學堂的伙食是由大家供的,小淘因為家底厚些,便承了半月的伙食,其他的時候,就由各家分了。
趁著給廟裡送伙食的機會。在看看小寶兒的情況吧。
到了廟裡,那廟祝看到學士娘子帶人送伙食來,笑的跟彌勒佛似的,在邊上饞著臉問安,小淘哪有心理他,便隨便應了幾句後就轉到後面的屋子,從敞開的窗戶往裡看,卻看小寶哥端端正正的坐在最前排,還搖頭晃腦的跟著虞和庸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是千字文。那小模樣挺有趣的。
讀了一會兒,虞和庸便讓大家休息。然後就出了教室,到一邊的房間裡喝茶。看到小淘過來,便呵呵笑道:“學士娘子這是不放心了吧,小孝寶早上哭哭涕涕的來上學,把在下都嚇一跳。”
“這孩子,任性慣,還請虞公子悉心教導。”小淘施了禮道
“學士娘子客氣,哪擔得起教導二字,只不過是教學生認識幾個字罷了。”虞和庸連連擺手。
小淘又去教室外看,小寶哥因為早上被罵的關係,這會兒還有些憋憋的坐在那裡,不過,二牛幾個。拿著草蝗在那裡逗他,只一會兒,就笑來了,左腿駕右腿,開始拉著人鬥牛,這孩子氣,來的快去的快。小淘也就放心了。
便告辭,那廟祝一直送到門外,嘴裡還訴著苦,說香火清冷哪,又說其他幾戶送來的伙食太差。小淘看了看他那亮光高光的臉皮,再看武王像上的蛛網,以及滿是灰的燈臺,便淡笑的道:“所謂拿人錢財,忠人之事,你一個廟祝吃的是神前的供奉,卻是神像上的蛛網不掃,燈臺上的灰不擦,讓神像蒙塵,那香火如何不冷清?還有這四鄰一保的鄉親每月供奉的菜油也不少吧,又如何會連盞油燈也點不起,怕是都讓你炒菜吃到肚子裡去了吧。現今這年月,戰亂紛紛,鄉鄰們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你廟祝老爺倒是挑起好壞來了。”小心哪天武王怪罪下來,你可會吃不消的,
小淘笑著說話的樣子象是在打趣。
不過那廟祝卻覺背上起汗,心裡暗道,都說學士娘子是母大蟲,以前還當好說話,現在看來,這表面光還得做做。說起武王怪罪,他倒是不怕,在這像前供奉久了,他倒是越不信神,自古以後,信神拜佛的千千萬萬,卻仍逃不脫紅塵之苦,何況他一個小小廟祝,不過懶些貪嘴些,神若真怪罪,也不過六盡身軀承受而已,何況神的怪罪同神的庇護一樣太過縹緲,倒不如敬著眼前這尊財神,每日弄點肉吃,喝點小酒才實在,便一點也不在意小淘的挖苦。連說:“學士娘子說的是。”
小淘也懶的理他,這年月,一些吃神像香火的廟祝大多是這味道,換了別個也不見得就比他好哪裡去,這裡也就點點,以後能做個表面光,大家來得去得,也就湊合。
回到家裡,小淘逗著小丑丫一會兒,又帶著大柱去了後山坡的茶山,又找了幾個人幫忙整正,茶苗長高了不少,有那早些的,已經開始爆嫩綠的小芽了。
忙了一個下午,小淘前腳剛回屋裡,後腳,侯嶽就回來了,在路過武王廟的時候,還順道把狗兒和小寶哥接了回來,小寶哥早就忘了早上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