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十八的情形,不由的暗暗心驚,小十八身上就掛著幾片破料的布,那上面還必滿了深褐色的血跡,裸露在布上的皮也幾乎是差不多的色澤,血腥味和腐臭味撲面而來。
“你怎麼會落到這步境地?”侯嶽驚問道。
“還能怎麼樣,任務失敗了,就要承受失敗的後果。”小十八說著,靠著鐵欄柵。語氣倒是很平靜,也確實,在戰場上多次拼殺的人,對於生死,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明悟,只是他有些不甘心,他情願在戰場同突厥人拼殺而死,而不是死在這陰暗的地牢裡,戰士的墓地應該在戰場上。
侯嶽好一陣子沒說話,他知道,小十八怕是受他的連累,若是一般的任務失敗,小十八大可以再來,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只是當日自己出現的太巧了,又表現的同小十八十分親熱,那太子和李元吉又怎麼可能不對小十八起疑心。
“很抱歉。”侯嶽道。
“沒有什麼抱歉的,我並不喜歡暗殺這種勾當,當日若成功了,我反而不會有現在這般的坦然。”小十八說的仍然很平靜。
侯嶽又一次無話可說,不過,他現在知道了,抓他的人應該是太子或李元吉。可是僅僅是為了自己破壞他們的好事嗎,可那都已經過去差不過一年了,為何到這時才動手。
這時,侯嶽也想起剛才那說話的大人是誰了,韋挺韋大人和那個叫段南的幕僚,當日侯嶽初到長安時,這兩人曾到他家裡,想拉他為太子建成辦事,難怪侯嶽聽著耳熟,只是事隔多年,若不是知道綁自己的可能是太子的人。他怕是真想不起來了。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隱隱約約的,侯嶽覺得這事,很可能是跟自己和小刀暗暗訓練的天策勇士有關。
於是接下來,兩個難兄難弟有一答沒一答的聊著,小十八說的大多仍是戰場上的事情,而侯嶽說的卻是長安的風花雪月。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再說小淘這邊。
一個當朝官員當街被綁,那第一步,不用說,肯定是報案,於是她帶著大柱去京兆府,當晚值班的正是刑曹於天德於大人,也就是那錢可素的夫君,當朝的學士被綁,這可是大案了,於公於私他都不敢怠慢,立刻點齊了人手,各方打聽,小淘也只能回去聽訊息。
出了京兆府,小淘並沒有直接回曲園,又去了天策府,怎麼說,侯嶽也是登記在冊的天策府官員,秦王帶著人去了仁智宮,天策府內事由房杜共擔,當然,這麼晚了,小淘也見不到房杜二人,但她卻見著了杜淹,杜淹一聽這事,就立馬緊張了起來,杜淹此人,雖然人品為人所詬病,但對陰謀詭計的嗅覺卻是很敏感的。
杜淹暗地裡管著一支人馬。就是當日侯嶽藉著救濟災民之便偷渡進長安的那二百勇士,事了後,侯嶽怕麻煩,也為了避嫌,就把這二百人名單交給了李二,而李二又交給了杜淹管理,杜淹曾考察過這二百人,內心相當振撼,杜淹是一個擅長,或者說喜歡使有陰謀詭計的人,對於一般的武勇他是不瞧在眼裡,可這二百勇士,卻不是專走武勇之路,可以說大多數都是劍走偏鋒,而且十分擅長偽裝,若不是秦王跟他說,他根本就看不出這些平凡生活的坊市裡的災民,居然是一支生力軍,,而訓練這支生力軍的,正是朝中十分低調的侯學士。
如今侯學士出事了,他不由的想到,這抓他的人會不會就是衝著這支奇兵的,心裡不由的暗暗懊悔,他和秦王都疏忽了,怎麼著也得安排幾個暗衛在侯學士身邊保護的,只是此時懊悔已經遲了,只得安慰了侯娘子,送了小淘出門後,便立刻安排人手打探,立時天策府的暗探,在京裡就活動了開來。
當然,小淘也沒有停,她回到曲園後,就讓人把渠少找來,然後將大柱從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布交給他,讓他想辦法,找到布的主人。
“這布應該是軍中的用料。”渠少道,他的商行裡還曾走私過一批。
“不錯,是軍中的。”小刀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中,小刀半夜裡聽侯貴來報,說是姐夫出事了,便立馬趕到曲園。
小刀將布料湊到燭光處,又覺不夠亮,又讓魚兒去點了兩隻,再看那黑布,果然如他心中猜想的那般,有暗紋。
“這應該是太子的長林兵服裝的用料。”小刀肯定的道。
“這麼說,抓你姐夫的應該是太子的人。”小淘問道,心中更是緊張,如今李淵去避暑了,由太子建成監國,可以說,如今的長安就是太子作主,若真是他動的手,要救侯嶽怕是登天之難啊。
“也可能是齊王的人,齊王的府兵也是用這料,還是太子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