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知道李夫人的煩心事,便道:“我這三個孩子還小,等以後大了煩心事就來了,別的不說,小丑丫這丫頭,那樣的樣貌,哪次出門,我這心都提著,她又是個有主見的,我也不好干涉太多,再說這小綠荷,這性子,怕是以後也是個事兜子。”小淘笑著道。
可能是因為李家二公子的事,李夫人如今倒是不把讓小丑丫做她兒媳婦的事掛在嘴邊了。畢竟那李昭跟小丑丫相隔七歲,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如今那李昭漸漸的長大了,他曾跟著虯髯客三年。連帶著也沾染了虯髯客一些俠氣,很少在家裡呆,總是在江湖上跑,那虯髯客如今當了七十二島的島主,李昭就幫他跑生意,從南到北的,一年大多數時間都在路途上渡過。
李夫人也常常自嘲的說,當年,虯髯客資助李靖,如今,李昭在幫他爹還債。
再坐了一會兒,李夫人就告辭了。
小淘將她送到門邊,目送李夫人走遠,正轉身回屋,卻見侯家的四公子急衝衝的回來,他那個小廝長興在後面緊緊的跟著。
在門邊看到小淘,那侯山帶著長興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只是兩人俱凍的一臉青紫,一身從上到到底全是溼答答的。這可是十一月的天氣,極冷的,侯山和長興兩個的嘴皮都凍紫了,站在那裡,一個勁的發抖。
小淘也顧不得問什麼。忙疊聲的吩咐紫衣去備熱水,又讓珍兒去四公子的房裡取衣服來。
好不容易,一陣忙亂,侯山和長興才洗過換了乾爽的衣服,又讓珍兒推到偏廳的火盆邊烘著火。
小淘進去的時候,就聽紫衣在訓著長興:“你小子,怎麼照顧四公子的,這大冷天的,怎麼弄了一身的冷水,這可是要弄出病來的。”
長興苦著臉,不斷的做著輯:“紫衣姐姐。今天是個意外,之前哪曾想到啊,今兒個不是四公子,那投水的姑娘怕是小命就沒有了。”
“怎麼又有投水的姑娘啊?”小淘進了屋就接了話問道。跟在小淘身後的珍兒託著一個托盤,盤裡放著兩碗薑湯,是之前,小淘特意下廚房去熬的,去去寒氣。
珍兒盯著侯嶽喝完薑湯,還不忘拿手去摸了摸侯山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熱,弄得侯嶽一個大紅臉,紫衣,珍兒珠兒幾個吃吃笑著。
最後侯山惱了,板了個臉兒,幾個丫頭才小淘的嗔罵聲中收住了笑,沒辦法,這個侯家四公子長的俊,偏又臉皮薄,別說幾個丫頭,就是小淘,有時候也喜歡逗他。
一碗薑湯下肚,侯山便覺一股暖氣自肚裡升起。這才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
兩來兩人今天路過平安坊的柳湖,正好遇到一個姑娘投水自盡,還有幾個姑娘在一邊大喊大叫的,侯山是想也沒想的,一個猛就扎入湖水裡,而永興見自家公子跳下去了,怕公子有個意外,自然也就跟著跳了下去。
柳城就有一條河,侯山也算是在河邊長大的,水性不錯,再加上有永興幫忙,一會兒就把那姑娘救了起來。
邊上的幾個姑娘立馬接過落水的姑娘,連句謝也沒丟下,就一溜煙的上了馬車跑了。
而侯山和永興兩個救人的,連一句謝也沒得到,浸了一身冷水。只得自嘆倒黴。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四公子這會兒可是立了大功德了,明兒個的聽選肯定高中。”珠兒最近聽了幾場禪道,這功德,浮屠什麼的,順嘴就來了。珍兒的嘴一向是不饒人的,這會兒聽珠兒說起,便笑她道:“珠兒現在越來越有佛心,趕明兒,就在家裡給你造一個佛臺,說不誰,咱們這些丫頭裡面也要出一位女大師呢。”
說著又對侯四公子道:“大師一言九鼎,說四公子能高中就能高中,等高中了,四公子可得謝謝我們的女大師。”
一時間大夥兒都笑開了。
珠兒皺著眉頭,重重的敲了珍兒幾下:“死丫片子,嘴巴這麼利,該拿針線縫起來。”
…………
第二天上午,小淘正在算賬,最近幾天,她在盤點著茶樓的賬目,前幾天接到侯嶽的信,說在幽州一切都好,只是前不久回家了一趟,說是玉夫人最近同老爺子鬧的很兇,而侯老爺子卻老是往外宅去,家裡的事撒手不管,晴兒為這事,哭了好幾次了,而侯大和大嫂,對這些事卻是不聞不問,晴兒讓侯嶽寫信給弟弟,讓侯山回家一趟。信寫的不清不楚,似乎還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在信中言明。
小淘想著,即然已經決定將茶樓轉出去,那遲早都是那麼回事,便打算著現在就轉,這樣,等侯山聽選結束,那還有時間趕回柳城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