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小二過來,拉了馬車和馬到後院,小十八示意兩個護衛跟著,馬車裡東西不少。沒人看著總是不太放心的。
侯嶽撥著頭上的雨絲,拉著小寶哥進了客棧。
“小二,先給我們開三間房子,再燒些熱水,讓我們洗洗換一下衣服。”侯嶽衝著跟在身邊的小二道。
小二這下犯愁,今天這大雨來的突然,客人滯留了好多,客棧的房子卻是已經滿了。只得有些為難的道:“客官,客棧裡已經沒有空房了。”
聽說沒有空房了,侯嶽也有些鬱悶,自己和小寶哥還好,可小十八他們幾個卻是身上沒一點乾的地方了,便道:“還請小二幫忙,是不是能挪一間,讓大夥兒能擦個熱水澡,換下衣服,我們還要走長途,這萬一淋出病來,可是要人命的。”
這時客棧的老闆走了過來,揮著手對那小二道:“二樓邊上那間,把他騰出來了,先讓姓馬的去柴房窩著,反正他已經欠了好幾天的房租了。”客棧老闆所說的姓馬的正是那先前要酒喝的青年書生。
“好咧……”店小二應了一聲,然後奔上樓,不一會兒,就提了一個布包出來,丟在那青年書生面前。
青年書生臉立刻漲紅,十分氣憤的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有你們這麼做生意的嗎?”
“開門做生意,那也是要賺錢的。你老欠了好幾天的房租,不讓你騰房子讓誰騰啊。”店小二昂著頭,卻是不在理會那馬姓的書生,而是彎著腰對著侯嶽道:“二樓已騰了一間,客官請隨小的來,一會兒,小的就把熱水送來。”
而一邊那青年書生卻是握緊拳頭,好一會兒,又頹然的坐下,神情說不出的蕭瑟。
侯嶽一陣悻悻,他沒想到店家給他弄了這麼一出,這青年書生看著約模二十四五的樣子,一身灰身的袍服已洗的發白,手腕處和袍邊都已破損,臉色也有些灰暗,唯有眼神,清亮中帶著一份自嘲。這是一個落魄的文士形象,這樣的人,在長安街頭也時常可見。
看著青年書生的樣子,侯嶽那心裡著實有些過不去,本來侯嶽想推辭,可想了想,還是讓小十八等幾個一身溼透的侍衛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那間屋子。雖說事情是因他而起。但對這青年書生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如果,此時自己硬是拒絕的話,那是赤果果的打在店老闆和店小二的臉,而於事情的結果卻無補,同時反面會讓這位青年書生更難堪,任何人落魄到這樣子總是不想引人注意的。
侯嶽一直在長安的文士圈裡混,見多了這種落魄的文士,他們可以落魄,也可以受人冷眼,心中大不了認為。生不逢時,大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但他們不接受憐憫。
所以,這個時候,應該是讓事情趕快過去,不要過多的吸引注意力。
小十八等人上樓了,侯嶽掃了一眼四周,此時客棧大堂裡也坐滿了人,反倒是青年書生的坐的位置,因為來不靠近窗戶,光線比較暗,所以,這一桌倒只有他一位,靠牆的地方還擺著卷軸,最上面一幅,半開半卷的。
“不知這位置可有人坐?”侯嶽拉著小寶哥走到桌邊。
那青年書生顯然沒有想到侯嶽公坐到這邊,愣了一下卻是無所謂的道:“沒人,兄臺請便。”青年書生說著,看了看碗裡空空,酒也沒有一滴,也沒有再坐的趣味了,便擰了剛才店小二丟下的包裹,又開始收放在桌邊的卷軸,心裡嘀咕著,柴房就柴房吧,心裡不由的發狠,我馬周若有出頭之日,必定也要讓這客棧老闆和店小二住住柴房。
一個走神,一幅卷軸沒拿穩,滾到地上,打了開來。
“爸爸,這是你的字型。”小寶哥對於自家老爸的字型再熟悉也不過了。
侯嶽彎下腰,撿起那捲軸,畫軸上的字型同自己的字型一般無二。
而馬周聽到小寶哥的話,卻是十分的意外。好在他幼讀聖賢書,心性十分的沉靜,看侯嶽將那畫軸撿起來遞給自己。不由的問道:“您是侯嶽侯學士?製造活字印刷的侯學士?”
對於大唐的文士來說,侯嶽才名並不著著,乃是以書法成名,但最為讓文士們看中的就是活字印刷,此印刷一出,便利了書籍印刷,降底了書籍印刷成本,同樣的,書籍價格也降到了歷史最低水平,大大的降底了讀書人的讀書成本。
侯嶽也沒想隱瞞,點點頭,然後道:“怎麼,兄臺要離去嗎?外面雨還大著呢,這寡酒無味,兄臺若是沒事的話,不防留下來共飲幾杯。”
“兄臺二字不敢當,學生馬周,大人有命,學生敢不從之。”這馬周倒底豪邁之徒,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