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就起身告辭了,她如今做為犯官之婦,自然不便在小淘家裡久留。
看著青草消瘦的身形,身上的衣服早已舊了小淘記得,那料子,還是青草成親時小淘送的,那仲哥兒穿的也是普通的布衣,梁道數為官一任,卻真正是兩袖清風。
回到偏廳,看到侯嶽正正看著手中的那把萬民傘,小淘不由的也湊了過去,這就是傳說中的萬民傘,整個傘面由一塊一塊的碎布組成,如同佛門百衲衣,每一塊碎布上都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還有紅指印。
“這萬民傘或許有用,這李二別的不說,愛才之心還是有的。”小淘嘀咕著。
侯嶽卻是搖搖頭:“愛才之心是有前提的,你要承認他的統冶,你要為他所用,如梁小子這般,擺明車馬的說李二立身不正,不能為君的。怕是再有愛才之心也不能容啊。”
“那你憑什麼在青草面前保證一定要保梁小子一命啊。”小淘急道,這保證是不能亂開的。
“真到了萬不得已,有些東西舍了就舍了,反正以後時間還長,咱們慢慢再謀劃。”侯嶽有些小心的道,這事他做主了,可不知小淘會不會同意。
小淘先是一愣,隨後才明白過來,侯嶽這是要用上那道空白手段啊,說實話,小淘有些不捨,可難道真看那梁道數去死,看青草仲哥兒孤兒寡婦的,她又於心不忍,最後反面憋的她難受。
甩了袖子,跑屋裡糾結去了,卻暗惱上了梁小子:“就顧著自個兒的偉大了,老婆兒子說丟就丟,亦是個狠心腸的。”
聽著小淘的嘀咕,侯嶽樂了,梁小子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個兒也狠的很,想著,又讓大柱去把侯山叫來,侯嶽閉門這段時間,外面的訊息都是由侯山去打聽的。
而侯山這回帶來了兩個重要的訊息,其一,楚王自請離京,被任為幷州都督,不日就要起程了。其二,皇上於今早下昭,自請為太上皇,欲傳位於太子,現在宮中正在籌辦著新皇的登基儀式。
原來,李二這段時間也叫這事情弄煩了,便想著快刀斬亂麻,於是他增派了宮中禁衛,又頻繁調動左右神策軍,再加上楚王自請離京,那李淵想著這個兒子殺兄滅地的手段,便有些怕了,也不想跟舊大臣在摻和在一起,乾脆表明態度,自個兒安心做個太上皇,說不準還有幾年活頭。
侯嶽一聽這兩個訊息,覺得是去見李二的時候了。於是,侯嶽便帶著青草送過來的萬民傘去求見李二。
而李二同學,今天心情顯然想當不錯,侯嶽沒等一會兒,就被傳見了。
“侯大人,梁大人是不是已經想通了?”李二問。
侯嶽也光棍的很,直接就把萬民傘遞上,然後把梁道數說的那翻話說給李二聽,至於其他的就由你李二自己去判斷吧。
從本質上說,梁小子同魏徵同一類人,只是梁小子的攻擊性卻較魏徵強,魏徵這類人要有一個明君,就能體現他的所能,若是再遇上李建成那樣的,你魏徵再有本事,人家不聽,你又耐何。
而梁小子不同,他很有攻擊性,你上位的手段不光明,我不承認你的君位,要想讓我承認,你就必須用以後數十年的時間做給我看,要是我認為不對,我還要鬧,除非你把我給殺了。
如梁小子這樣的人,常常會讓為君者如芒在背,說實在的,還真沒多少人受的了。
“這麼說來,你是無功而返。”李二手指輕敲著桌面。
“這不是勸不勸的問題,而是殿下你接不接的問題?”侯嶽這會兒倒是很坦然了。正如小淘說的,真弄不好,那就回家種地去。
“他要做一根鞭子,卻看我接不接這根鞭子,是嗎?”李二的神情很冷淡,看不出心中之意。
侯嶽點點頭。
“我為什麼要接他這根鞭子,我自己走的路,自己明白,而我的是是非非,自有後人去評論,他梁道數看法,我毫不在意,是不是第二個楊廣,也自有後人評說,但我可以肯定,他梁道數是看不到了。”李二背靠著椅背,眼神中很有那啥的王霸之氣。
聽到李二的話,侯嶽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李二已下了殺心。不由的看了看邊上的杜如晦,使勁的衝著他眨眼。杜如晦卻是老神在在的眼觀鼻子鼻觀心,這會兒是一點也不配合。
沒辦法,侯嶽挺直身道:“殿下,此人殺不得,殺了怕是會引起天下士子和百姓的怨言。”侯嶽還指了指萬民傘,怎麼李二就置這萬民傘於不顧呢,這不象是李二的為人啊。
“侯大人是拿天下士子和百姓來要挾本殿下嗎?那要是本殿下非要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