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屋那表姐希容便喊這不舒坦那不對勁,姑母連看都沒看她就讓她回來,連希容帶來的丫鬟都輕蔑地立在那看她走,送都沒送。她知道,她對姑母沒用了,府裡皆知季三被那悍婦馴得服帖,將她納妾已經毫無指望,將來要是嫁到其他人家,姑母還得賠份嫁妝,姑母……她厭惡我了……她拿起她的妝盒,裡面金的銀的也有些首飾,可看來看去,竟只那路順和的銀簪子是光鮮的,其餘皆被人笑話著。
她哭著睡去,夢見自己突然就有了很多珍飾,連路順和都要求她給看一眼。看一眼?一眼也不讓你們看著,都是我的,都是……夢裡面她流著眼淚笑出聲。
叮鈴!叮!烯懸睜開眼,靜聽著,叮鈴!叮!又一陣,很輕很悠遠,叮鈴!叮!這下更近了,很清楚。她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藤蔓在她屋頂上大張開,如同一張巨網籠住上空,緊張,藤蔓也繃緊了,枝葉都靜靜無聲地移動著。
“不必如此!”她彈了彈指甲,“讓我們會會去。”她開心的臉出現在屋頂上,“終於來了嗎?”藤蔓圍在她身後,她黑色的衣裙長長地飛舞在空中,遠遠向那聲音的方向望去……叮鈴!叮!叮鈴!叮!越來越近。
妖嬈地走在山路上,烯懸的長髮飄起,藤蔓跟著她一路爬行,如同行路的妖魔,她微微側頭一笑,跟來了哦。她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發出瞬間的光,平常人看不見,可她知道,那身後遠遠跟著東西會看見的。到山巔去,到山巔去,她是這樣愉悅,連藤蔓也感到了,一路開出朵朵花兒發出沙沙的聲音。
四周的風在嗚咽,草木聳動,山巔的風光夜裡看來也是一樣的好的,山下隱隱約約的樹梢,蟲鳴鳥叫。當藤蔓吐出團團黑霧的時候,山巔的一切都靜止,半點聲音都無。烯懸靜立在那裡,連發絲都不動。
叮鈴!叮!這下都到耳邊似的清楚,來人立在那裡,也是一身黑色,頭上戴著個大紗帽,左手鈴,右手扶著把金色的刀,在黑夜裡也能反射月光將來人半身照亮。可惜看不清臉,是誰?烯懸突然覺得興奮,她等著一刻很久,久得她如今都不能控制般。
良久的對峙,沒人說話,烯懸終於不耐煩,“來了還不動手?”
“妖孽敢如此張狂!”一個男子的聲音沉穩地讓烯懸沒來由地煩。
妖孽?這些人什麼時候改了性子呢,連妖孽都用上了,果然是像從前一樣裝像得要緊。烯懸冷哼一聲,“你若不想死得太快最好趕快動手!”
“於府的血霧案可是你做下?”叮!藤蔓跳起直襲他的刀柄,鏘的一聲,金光閃現,砍在藤蔓上,卻沒能砍斷,藤蔓就像石頭一樣硬生,但它縮回了。
“於府少爺可是你害得?”聲音仍然是烯懸痛恨的不急不徐。
“是!”再忍不住的烯懸一揮手,藤蔓突然快速轉動起來,噗噗噗!一朵朵黑紅的花兒開放,又一朵朵飛出,如剪雨飛向那人。
“受死!”來人暴怒的聲音,揮出的刀光影閃爍彷彿一條金龍,花朵一一被揮擋砍爛在地上,如同鋪上了一層黑毯。身手也算是一流高手,可,沒人告訴他們嗎?我也不是當初那個我!烯懸眼神狠厲,藤蔓突然彈出,四面八方向來人奔去。砰的一聲,來人騰空而起,藤蔓撲空轉身直上九霄,使勁纏住了來人的腳,那人回身就是一把符咒,全打在藤蔓上,嘶嘶嘶嘶!藤蔓立刻到處冒黑煙,發出焦臭的味道。
嗬!抓鬼符咒!烯懸冷笑,原來久也不見,他們連這般手段都用上了?來人揮手將藤蔓從冒煙出砍斷,一轉身騰空揮刀向烯懸刺來,即使看不見那張臉,烯懸也能感到那黑紗下面的冰冷殺意。
很好,這樣我才陪你玩!
金刀夾雜著勁風,都快到眼前了,烯懸甚至能從那片刻刀身光影中找到自己那張屬於路順和的臉,可她一動不動,鏘——!來人的刀千鈞一髮被她一隻手接下,震得兩人四周的草木由近及遠紛紛斷飛在空中。只見那刀身下架著的只是兩隻長長的指甲,絲毫不比金刀暗,在夜裡猶如水晶一樣閃爍。
烯懸一笑,晃了晃晶亮的指甲,故意颳得刀身嗤嗤響,刀身搖晃卻始終不能砍下。黑紗後的雙眼閃現,如火一般地燃燒著憤怒,殺氣猛的暴漲,突地將折斷的草木屑彈飛去,他收回刀身,向空中直衝上去,怒吼一聲,金刀突然身罩霓虹照得山巔通亮,連黑衣上的經緯紋路都清晰可見。那男子沖天而上,又急旋而下,卷夾著熾熱的氣流,直直向烯懸刺來。
烯懸高高抬起頭,看著高高的那個人和那把刀,她張開了手,彷彿要擁抱死亡的姿態,近了,更近了,那人的每個動作她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