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伕呵呵笑道,我是從這位姑娘身上看出來的,姑娘談吐不凡、舉止淡雅,氣質脫俗,在我們中原這片世俗喧囂的地方,可找不出這等天仙般的人物,再看她脖子上的首飾,也像是西域回民之物。
滕百靈聽了他褒讚之詞,大感羞澀,她十歲時就跟隨父親到了西域,再沒聽過中原人說話,雖然西域回人也會稱讚的她美貌,但只不過是用美麗、漂亮等簡單詞語,絕不會像這船伕一樣文縐縐地說上一串。
楊偉青卻也聽得心歡,說道:“老兄好眼力,敢問有何事相告?”
那船伕臉上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既然老弟是外地來的,我就不得不告訴你,來到我們常曲縣可千萬不要惹一位姓陸的舉人,不然你可是要倒大黴的。”
楊偉青不知他說的這個陸舉人是什麼,便道:“多謝提醒,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陸舉人與我素不相識,我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招惹他?”
“那就好。”那船伕斜眼看了一下楊偉青要中帶的刀刃,以為他是江湖中人,怕他胡亂惹事,才告誡這些,當下便道:“那麼小的可要起船了。”
楊偉青點了點頭,對滕百靈說道:“百靈,你要保重。”
滕百靈兩眼含淚,對楊偉青說道:“等你處理好家裡的事情,你一定要來江南找我。”
“會的,最多一個月時間。”
隨著船伕船槳一撐,船舟順流而下。楊偉青和滕百靈一個站在岸上,一個站在船頭,依依不捨的告別。他們兩人心中都以為只是短暫的分離,卻料想不到這一別會有多麼長久。
楊偉青一直望著船行去的方向,直到滕百靈身影完全消失在江面上的水霧之中,這才準備離開。
而這時,岸邊上一行人抬著一塊木板走了過來,楊偉青往木板上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木板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身上被一塊白布給罩住了,看不到是什麼樣子,不過從白布下露出的一雙繡花鞋來看,顯然是一個年輕女子。而掩蓋女子臉部的白布位置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似乎是女子的臉部遭到了重創,鮮血透過白布滲了出來。
楊偉青心中的好奇難以抑制,問其中一個抬木板的人道:“請問大哥,這姑娘是怎麼回事?”
那人一臉慘痛地道:“別提了,前天被人殺死的,聽說是在房間裡被活活勒死,連眼珠子都被挖了出來。”
“什麼?眼珠子都被挖掉了?”楊偉青不禁覺得一陣驚懼。
那人嘴裡“嘖嘖”了兩聲說道:“不是嗎,摸樣可嚇死人了,所以我們才用白布將她蓋起來,以免驚到旁人,不過我現在回想起她死時摸樣,還忍不住全身發毛。”他邊說邊抖顫著腦袋,不知道是真的想起當時慎人的場面,還是在故意做作。
“那兇手知道是誰了嗎?”
“找不到!當天就報官了,但是縣老爺查了兩天,也沒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個疑犯都沒有。”那人繼續說道。
楊偉青眉頭微皺,看著那白布上的血跡,難以想象這白布下的女子是何等慘狀。
那人長嘆了一口氣,喃喃念道:“我就感覺這幾天常曲縣陰氣很重,要多加小心。”說完,繼續和一夥人抬著女屍離去了。
目送著女屍被抬上一艘小舟,楊偉青覺得背脊發涼,但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便將此事拋到了一邊,獨自向常曲縣繁華地段走去。
常曲雖然只是一個縣,但卻是各路商人文客的彙集之地。楊偉青看著街道上熱鬧的景象,百感交集。他之前一次來到常曲還是兩年前,這時的街道小巷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只不過路上行人的表情卻沒有從前那樣神采奕奕了。
天色漸黑,而常曲離盤陰還有十幾里路。楊偉青思索了一番後決定在城裡停留一晚,即日再趕往盤陰。
但是住宿卻成了問題,楊偉青找遍了大街小巷的客棧酒樓,均是人滿為患。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前段日子京城派了欽差大臣到常曲巡察災情,引得四方賢士彙集,所以各大客棧的住房都被訂得滿滿的。
無可奈何,楊偉青眼前只剩下一家客棧,心想這家客棧再沒有房間,就只能在大街露宿了,當下緊張地走了進去。
一個店小二看到有客到來,迎出一步,說道:“對不起客官,打烊了。”
“我是來住店的。”楊偉青道。
“住店?”店小二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看著楊偉青,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麼稀奇古怪。
楊偉青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住房又滿人了,但還是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