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水,沉吟道:“今日之事有些古怪,莫非那人此次來華陰並非與俞大俠……”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自覺俞仕康既已退出江湖,再以大俠稱之似乎有些不太妥當,隨即改口道:“並非與俞居士洗手之事有關?”柳長風站起身來向空寂抱拳說道:“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日來,難不成還真是巧合?又或是他根本沒來,怕是有人看走眼了。”空寂道:“那到不會,那人確是來了,老衲也見過他。”一陣沉寂後,李建英道:“不管那惡賊為何而來,他若敢在華陰有什麼響動,咱們便替武林除了他這一大害。”柳長風大聲笑道:“不錯,管他是為何而來,只要他敢亂來咱們便動手將他除掉,也免得他日後危害武林。聽說他也使劍,我到要是想看看他的劍法到底有多高,竟能使得江湖中人聞聲色變。”站在一旁的俞夫人一言不發,只是想俞仕康既已是金盆洗手,即便他是為我家而來,那他也耐何不得了。所謂‘金盆一洗手,江湖恩怨了’,若有怨仇大可早些時候來,此時再來豈不已經是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俞仕康見二人俠義心腸,竟有心要替江湖除害,心中自是十分欽佩,但他既已金盆洗手,也就不便再插手江湖中,歉然說道:“替江湖除去這惡賊,確是一樁大事,但俞某卻是心有餘而手無力。”柳長風心直口快,說道:“俞先生的心意,我們自然明白,你既已退出江湖,那麼江湖中事你也不便干涉。空寂大師,李大俠,你二位說是也不是?”柳長風從小便是飄零江湖,不懂那些文縐縐的言詞,只想到什麼便說什麼。雖然言語有些不太客氣,但各人均知他並非是要貶低俞仕康。俞仕康微微一笑,當作是對柳長風的敬謝之意。空寂宣了一聲佛號,道:“柳大俠說的是。但老衲曾聽人說過他的為人,那無情雖為刺客,倒也不是十惡不赦之人。”柳長風聞言將本來剛剛端起的茶杯啪地一聲重重放回到桌上,大聲道:“大師此話怎講,莫不是怕了?那賊子殺人無數,且不論善惡,這還不是十惡不赦?如果大師不願殺生,那便回少林罷了,免得讓那惡賊血濺三尺,汙了你的僧袍。”說到後來竟毫不客氣,甚至羞侮之意。李建英聽柳長風出言不遜,但知他為人耿直,況且剛才空寂所言,他也覺得不太妥當。堂堂少林高僧怎能如此不顧武林道義,反而欲明哲保身,當下也不說什麼。
第2章
俞仕康見柳長風對空寂惡語相加,李建英似乎也有責備空寂之意。於是出言勸道:“柳大俠,恕在下一言,空寂大師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原是應當。但不知大師何以說那人並非大惡之人?咱們且聽大師說來,而後再判定那人是否該殺,如若真是如江湖傳聞一般,只得錢財不問好惡,那殺之亦不妨,但若非如此,豈不要錯殺好人?”這樣一來,柳長風也覺得剛才出言莽撞,向空寂躬身說道:“大師勿怪,我是有什麼便說什麼。請大師原諒。”空寂微一點頭,以示並不見怪,說道:“那人雖殺人無數,但卻只殺僱主所要殺之人,無關人等絕不加怒。且事後不動死者家中的一草一木。可見他並非貪財之人,只是為生活所迫,不得以才做了刺客。既為刺客,那便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也是刺客的規矩。老衲的意思是,如全我三人之力將他擒住,那麼只將他的武功廢去,令他不能再為惡江湖也就罷了,莫要傷他性命才好。”柳長風道:“大師慈悲為懷,我等不如了。但大師試想,如若廢去他的武功,他必為仇家所殺,到不如就由我們將其擒殺便是。”李建英道:“我們放他一條生路,以後他是死是活也就與咱們無關,全看他的造化了。”空寂道:“善哉善哉!老衲正是此意。”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依我看來那惡人必是見三位大俠和我爹孃在此,所以才不敢來的,娘你說是不是?”三人見這十來歲的小男孩站在一旁,原以為他只是個僕童,卻不知竟是俞仕康夫婦的兒子。俞夫人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亂插嘴。”又向空寂、柳長風、李建英說道:“這是犬子,叫作俞顥。”柳長風呵呵一笑,只覺這小孩甚是聰穎,問道:“俞少俠,今年多大了。”俞顥儼然一副大人樣子,朗聲說道:“在下今年十一歲了,兩位前輩伯伯安好!”引的幾人哈哈大笑。就在屋內幾人歡笑之時,院外也傳來一陣笑聲。笑聲越來越近,不多時已來到了院中,笑聲嘎然而止。眾人早已齊集院內,只有俞夫和俞顥未曾出來。院中站立一個男子,白衣飄飄,氣宇軒昂,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剛才發笑之人,倒像是一個讀書的秀才公。俞仕康見此人並非自己認識,也不似空寂三人之友,實在看不出此人門道,便問道:“閣下是什麼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那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