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各處皆聞百姓泣哭泣之聲。茶館靠裡牆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中年人。其中一箇中年人抱怨道:“這鬼天氣,當真是說變就變,昨日還是好好的,今日一下子便成這樣。”旁邊桌上的一人道:“朝廷屈殺忠良,老天都覺得不公平。當年秦檜害死嶽時候,臨安城又何嘗不是這種天氣?”說著長嘆了一口氣,聲音中充滿了淒涼之感,接著說道:“景帝無子,他死後皇位自然便是正統皇上的,他卻非要來個奪門復位,當真是可笑。”
那中年人道:“老哥,你不要命了,敢這樣說皇上。”那人道:“有什麼怕的,唉,景帝在位之時天下倒也太平,現下正統皇上又復位,百姓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只可惜於少保將正統皇從瓦剌人手中救回,到頭來卻落了個這般下場。”另一箇中年人道:“當年是於少保將正統皇上推下皇位,現在正統皇一復位了他能放得過於少保?當年岳飛以‘莫須有’的罪名被害,今日於少保又以‘意欲迎立蕃王為帝’的罪名被殺。唉,這‘意欲’二字何以服天下?”
那中年人道:“聽說官兵抄於少保家時,除了幾件御賜的東西和幾間老房子以外就什麼都沒有,連抄查的官員都不禁落淚,這樣的好官哪裡去找,便是他真的迎立番王那也定是要立一位賢君。”旁邊那人道:“於少保為官清廉,哪來的錢財讓他們抄查?”頓了一頓,又道:“當年若沒有於少保,我們早就當了瓦剌人的奴隸,午時也差不多了,我雖然是救不了於少保也是該去送他一程。”三人付了茶錢出得門來時,街道兩旁已日擠滿了老百姓前來為于謙送行,官兵們站在內側擋住邊上的人,怕出了亂子。
過了一會兒,囚著于謙的車漸漸行來。于謙臉上的傷痕還是瘀青,百姓們一見於謙來了,哭叫著喊道:“於大人,你冤枉啊!”于謙站在囚籠之中看著道路兩旁的百姓,大聲說道:“鄉親們,謝謝大家來送我。”百姓一聽這話都拼命的往裡面擠,嘴裡還叫著“於大人”。官兵喊道:“誰若再擠便押回大牢。”一個老人罵道:“你有沒有良心,若是沒有於大人你還能在這兒擺威風,我打你。”說著伸手便要打,那官兵也不敢還手,只低著頭讓那老人打。一個年輕人邊擠邊叫道:“大人,我是吳新吉,大人。我是於大人的家丁,於大人意欲迎立蕃王,我也意欲迎立蕃王,你們把我也抓起來。我家大人忠心為國,人們卻要殺他,人們還有沒有良心,若沒有我家大人你早被瓦剌人千刀萬剮了,你還能回來做皇上,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
官兵何嘗不知于謙是被冤枉的,此刻他心中也正罵朱祁鎮忘恩負義,可又能怎樣,一樣救不了于謙,勸道:“兄弟,快別說這種話,被皇上知道了是要殺頭的。”吳新吉道:“殺頭便殺頭,我去和我家大人一起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誣害我家大人之人。”那官兵嘆道:“兄弟,整個京城誰不知於大人是被冤枉?可咱們手中無權,怎麼和人家鬥,聽我一句勸,趕緊回去。”吳新吉泣道:“兵大哥,你讓我進去看看我家大人,我求你了。”
那官兵見他如此忠義,于謙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他還如此愛護于謙,鼻子一酸,道:“兄弟,我今天便做一回朝廷的主。”側身讓了個縫放吳新吉鑽了進去。吳新吉奔到于謙囚車前,哭道:“大人!”于謙認得他,驚道:“新吉!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吳新吉道:“大人,我不走。”于謙嘆了口氣,道:“見到小姐和楊公子了沒?”吳新吉道:“沒見到,大人,你救了皇上,皇上他怎能恩將仇報。”于謙道:“新吉,你快出去,見了小姐就告訴她,讓她和楊影楓回恆山,永遠不要回來。”
吳新吉剛要說話,人群之中忽然躍出幾個人來,吳新吉叫道:“大人,是小姐和楊公子,還有江公子、周姑娘也來了,他們來救你了。”又大聲喊道:“小姐,楊公子,於大人在這兒。”于謙道:“糊塗啊,這時候你們來幹什麼?新吉,你快去叫他們走。”吳新吉喜道:“大人,小姐來救你了,大人。”楊影楓一路刺削衝到于謙身前,見吳新吉在,叫道:“吳新吉!你來幹什麼?不要命了!快走!”左手提住吳新吉的衣領往外一扔便將他扔了出去。然後又用劍砍于謙的囚車,不想那囚車竟是鐵鑄,朝廷早料到會有人來劫囚,是以早有防備。
楊影楓罵道:“狗皇帝。”于謙責道:“楓兒,你來幹什麼?快帶冰冰走。”楊影楓道:“於伯伯,我早說過朱祁鎮那王八蛋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你卻偏偏不信。”于謙黯然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楓兒,你快帶冰冰回恆山去,永遠不要回來。”楊影楓不理于謙的話,自言自語道:“先擒住一個大官再說。”朝人群中望去,見一人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