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宮殿,進入“萬卷經房”,當年名劍日夜參詳的典籍著作仍陳設於各個高逾兩丈的書架上,詩集、兵書、文學、前朝文獻汗牛充棟,肯定名天命這個淫賊昏君不會如此好學,足見名昌世雖是才高八斗,依然孜孜不倦,絕不故步自封,反而伍窮一心只想擴建“天法國”版圖,窮兵黷武,從未想過要惡補進修,一比較智慧便會相形見絀。
伍窮遊目四顧,四壁上掛著名劍的親筆墨寶,自從小白當年大膽地撕破幾幅後,剩下來的丹青已是絕無僅有,而每一幅在伍窮眼中看來都彷彿有種奇怪感覺自體內滋生,可是要如何描述這種感覺又說不出來。
驀地,伍窮瞧見屏風後有一人影正在翻書細閱,從投射影子去分辨,伍窮很清楚知道他是誰,一股怒氣驟然急升,可是又必須壓抑下來。
伍窮說道:“名昌世,難得你肯將私藏的典籍給我的繼位太子參閱,讓他可以瞭解當年名劍的成功之道,日後對我的‘天法國’絕對大有裨益,伍窮應該如何報答?”
人影從屏風後踏步而出,果然在翻閱兵書典籍的人就是太子。
太子既已被冊封為“天法國”繼位太子,卻三番四次與伍窮的敵人為伍,更為他們出謀獻策,但一切始終是在暗地裡進行,如今卻面對面明目張膽的在名昌世身邊出現,連一點面子都不給伍窮,伍窮要如何下臺?
名昌世道:“要求得學問,首先就要不恥下間,所謂下馬問前程,太子不避嫌,雖與我為敵,仍來向我討教各樣疑難,我身為前輩的不提攜指點,實在有點說不過去,相較之下,伍窮你自高身價,對自己不明不白的事從不願意向人求教,剛愎自用,我相信窮愁漂倒的‘天法國’如由太子來治來治理的話,會比伍窮你更出色。”
伍窮道:“他早已是‘天法國’的繼位太子,早晚會代替朕登基為帝,如何將‘天法國’的貧窮厄困轉危為機,是我伍窮的國事內政,不用名昌世你這個有實無名的假皇帝來憂心。”
名昌世道:“話雖是如此說,但晚是登基為皇,早也是登基為帝,何不早一點讓你的子民享有太平安樂?”
名昌世擺明車馬以太子力挫伍窮,伍窮感覺自己有點像跌進了陷阱一樣,一個名昌世他已萬難應忖,再加上一直深藏不露未見底蘊的太子,伍窮極有可能不能全身而退,想到此處,他不禁大為光火,正要發難之際,太子忽然擲出一冊典籍在伍窮身前。
太子說道:“此兵書為前人聖賢所著,第二章第一節,你可以解來給我們聽嗎?”
伍窮翻開典籍,裡面滿是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位元組,只因伍窮少年時無心向學,肚裡墨水不多,更遑論要解讀前人著作,身為皇帝居然不識字,一時間在太子及名昌世面前丟盡面子。
太子當然早已知道伍窮無法解讀,當下一邊走一邊說道:“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意指要戰便要速戰速決,用兵曠日持久就會造成軍隊疲憊,銳氣挫傷,長久陳師於外就會給國家造成財力損失,就像個腐爛的蘋果,損害將會不止息擴散,前人的先見,我們該虛心學習。”
人要面,樹要皮,怎說伍窮也仍是“天法國”當今天子,太子只在其下,被借喻嘲諷,叫伍窮如何嚥下這一口氣,怒道:“前人先見是前人的事,他處身當時又怎能預計今日之變化?抱著舊學問用於此時只是迂腐無能,我伍窮以一個莽撞少年身分開創前路,前無古人,誰人可與我伍窮相比?他們的垃圾知識用不著我在伍窮身上!”
太子道:“對,前人管古事,後人理今事,伍窮是前浪,太子就是後浪,‘天法國’在伍窮手上,國勢已比往昔振興,現在要面對的就是如何改善國民生態,如何富強起來,這方面需要的不是一個單單能擴充套件國家版圖的豪氣霸者,而是一個有學問、有智慧,各方面都能勝任的能人,我太子將會後浪蓋前浪,新人葬舊人!”
太子毫不諱言地道明伍窮已不合時宜,教伍窮更形憤怒,緊握著敗刀,一步踏前說:
“蓋前浪,葬舊人,如今前浪舊人就在你眼前,我就看你如何把我蓋掉葬掉!”
伍窮步步進逼,此刻的“萬卷經房”已充斥濃烈的激戰氣氛,伍窮絕不能讓自己在有生之年便眼巴巴被太子奪去帝位。
雖然太子的確在這幾次戰役中幫助伍窮不少,且把“天法國”治理得井然出色,可是也就因此被其一局又一局的陰謀逼進死衚衕,憑伍窮再怎麼有容乃大,也無法大至將自己帝位拱手相讓。
真諷刺,雖然伍窮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