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面。
每個城民皆認為是餘律令用人失誤,導致失守危機,對餘律令更沒絲毫好感,可是沒有好感又如何?餘律令正慢條斯理在城內大道漫步,渾沒有兵臨城下的急迫態度。
只見餘律令在大道兩旁的商鋪前駐足,撫摸著一具手工精美雕上游龍的青銅器皿,摸至有瑕疵之處,又是一臉不屑罵道:“手工奇劣,如此次貨也放於大街販賣,直有詐騙之嫌!”
餘律令不滿之下將青銅器一掃下地,崩的響聲驚動了每個城民深沉的心情,就在同一霎時,一碗經已被狂風吹冷,吃剩的湯麵嘩啦一聲潑倒向餘律令身上去,他卻不閃不避,一剎那之後,他身上便佈滿一條條的湯麵,情況甚為狼狽。
凡事力臻完美的餘律令一向甚重視自己儀容,如今竟有人斗膽向他潑上一碗吃剩的湯麵,奇怪的是明明可以避開他卻不去迴避,連手執著湯碗的面檔小販何大碗也有點意料之外,一隻手抖震起來。
餘律令一步一步走過去何大碗跟前,其他人都心想今番何大碗他必然要遭殃,可是餘律令只是問道:“你目的不是來找我發洩的嗎?我已成全了你,你還怕些甚麼?”
何大碗生於“劍鞘城”,長於“劍鞘城”,除了當年名劍將“劍鞘城”失守一段時間裡受過苦外,一直都在這裡衣食豐足,如今眼見“劍鞘城”又要再度淪陷於“天皇帝國”手上,曾經受過被壓榨的苦況,當然害怕噩夢再次降臨。
何大碗剛才不過是一時盛怒下才有這種勇氣,既然都幹了,餘律令又不閃不避,便大著膽子地喝叫道:“他媽的你這個甚麼餘律令,你那有資格批評我們的東西?我不知你到底有多出色,但你用人不當即證明你眼光極差,難怪你到現在都一事無成,連做城主的資格也沒有,還要跟人爭皇位,去死好了!”
細看之下,大道上一地是破布、爛瓷器,以及被撕破的字畫,看來餘律令對這裡不滿的事物也真的太多。城民見何大碗把自已心裡的話說出來,立即一呼百應,指摘餘律令將要把“劍鞘城”斷送敵人手中。
平時膽小怕事的群眾,一旦見大家都齊心指摘,便也向餘律令高叫唾罵,激動的情緒一發便不可收抬,責罵之聲響徹雲霄,可是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響還是不絕於耳,那個赤膊少年無視一切,對身邊事物充耳不聞,依然專注地為爐火鼓風,然後又錘打手上兵器,彷彿就算天搖地塌也不比他完成手上工夫來得更重要。
在喧鬧的指罵聲中,餘律令高高在上的威嚴蕩然無存,就連無知的小童也仿效大人,撿起地上的垃圾向餘律令身上扔去,更甚的是有人竟向他吐上唾液,餘律令也一一照單全收。
全身是垃圾的餘律令,再不能稱得上是玉樹臨風,神俊非凡,只有三個字最適合形容他現在的境況,就是“喪家犬”。
一個強人、高手,一旦被捧到天上成為萬人敬仰的物件,只要跌下來便要承受比常人更痛苦十倍的失敗苦果,難怪每個強人不管他的手段如何,都要跟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來保住地位。
能夠擁有比常人更高地位的人焉會不知這個下場,並不是他們不想下臺,而是不能下臺,可以死,卻不能夠失敗。
餘律令不慍不火,呼嘯一聲,何大碗拾回剛才餘律令扔在地上的青銅器擲過去,這次餘律令終於伸手接住,眾人立即鴉雀無聲,齊齊退後了幾步,深怕餘律令終於忍無可忍要大開殺戒。
可是餘律令只是拿耆那個青銅器步至何大碗麵前說道:“你說我沒資格批評你們的東西嗎?那你來說一句這件青銅器值得讚賞的地方,只要你能夠說出這件垃圾有價值的地方,我餘律令就在你面前跪下磕頭。”
何大碗一手搶過青銅器,左看右看,但無論他怎樣搜尋枯腸也不能講出個所以然,一時間啞口無言,只是剛才既有勇氣教訓餘律令,如今若無一句半語反駁的話,豈不是剛給人威猛勇敢的感覺一婦而空?
何大碗為要好下臺,便胡亂說道:“這青銅器上的花紋精細,紋理清晰,足見鑄造它的工匠一絲不苟的工夫,或許不能稱得上完美佳作,但不能抹殺工匠的心思餘律令聽罷何大碗對青銅器的稱讚之言,一臉不屑笑道:“你是幹賣湯麵為活的吧?幹了多久?”
何大碗答道:“足有二十年,所賣出的面不計其數,碗碗都是精心炮製,配料獨特,無出其右,每一食客都大快朵頤。”
餘律令說道:“很好,那如何炮製一碗令人滿意的湯筵我絕不及你,可是你不懂這個青銅器失敗的地方,卻硬要顛倒是非則絕不能原諒。”
何大碗道:“那有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