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親眼看見自己被巨石砸得變了形的身體永遠被埋在那個漆黑的密道開始,她就意識到了一切都已結束。
她已經在醫院外面守了整整三天了,儘管靈體正在一點一滴的消失,她也捨不得離去,她清楚的知道離去的含義。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是她在人世間唯一的留念,有太多的理由,不願離開,卻只能離開。
遠遠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悄悄靠近,長長的鐐銬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瑪多心裡一驚,離別來得太快,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或者,還不是離別的時候,巫瑪沒有死,伍少強時時刻刻都會有生命危險,她不能白白犧牲,哪怕是魂飛魄散也要保住伍少強的命。
“喵”一隻黑貓從樹叢裡跳出,瑪多快速的飄了過去,滂沱大雨夜,一隻雙眼閃著鸀光的黑貓急衝衝的消失在雨幕裡。
田軍回來了,帶著滿身的疲憊和對伍少強的歉意,久久的等在老戰友的病床邊,那片墳地已經被他請過去的三臺挖掘機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就連瑪多的一根骨頭都沒有發現,他不知道應該怎樣跟伍少強解釋。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瑪多是不會意外身亡的。
“你來了。”病床上傳來伍少強異常冷靜的聲音。
“呃嗯,我來了。我…”田軍循著聲音回頭,手中已經燃燒殆盡的半截菸蒂還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你只要把資料留下。其他的我自己會解決。”從一睜開眼睛,看見背對著自己愁悶煙的田軍開始,他就知道了答案,此刻他的心裡除了悲痛之外,更多的還是憤怒,他要報復,他要那個卑劣的男人從此消失。
“老伍,你放心,我一定會蘀你找出那個疑犯。你就安心…”
“我說,把資料給我,這是我和瑪多的事,我們會解決。”伍少強的聲音明顯高出了幾個分貝,儘管鎮定劑的藥力剛過,渾身還是軟塌塌的,他還是試圖從床上爬起來。
“老伍,你別這樣。我給,我把資料都給你還不成嗎?”田軍見狀立馬衝了上去,按住伍少強激動的雙肩。
上海某不知名的小巷裡,伍少強已經吃下了一天之內的第五碗麵條了,隔著小吃店鸀色的塑膠門簾,能清楚的看見對面小診所裡的一切動靜,除了偶爾有住在附近的居民過來買些頭痛腦熱的藥之外,小診所裡幾乎沒有其他的生意。
他已經連續在這裡蹲點一個多月了,這條線索來之不易。是田軍和他熬了無數通宵,一點一點排查挖出來的,哪怕是等到鐵樹開花,他也要找出那個湣�鶇擁厙蟶舷�Я說暮λ纜甓嗟鬧心昴兇印�
每天他都是小吃店裡第一個光顧和最後一個走的客人,來了也不叫其他吃食,只是一個勁的和麵條過不去,吃麵時,目光還一刻也不離開對面的診所。小店的老闆娘起初還好奇,後來也就見怪不怪了,像對面那樣的黑心診所被人盯梢也是理所應當的。黑心錢賺多了,難免會有陰溝裡翻船的一天。
“先生,儂還要其他的嗎?”老闆娘見碗裡的麵條吃光了,連忙過來收碗,在生意不好的時候,像伍少強這樣忠實的客人已經算是貴客了,不能得罪。
“呃,等等吧,你先給我杯茶水好了。”伍少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撐得鼓鼓的肚皮,儘管已經很飽了,但是光這樣坐在這,影響人家做生意,也不合適,無奈只能拼了命的點麵條吃。
“咦!來了,來了,快看,有學生上門來了。”老闆娘湣�鴟⑾至誦麓舐剿頻模�蝗煌O率擲鍤脹氳畝�鰨��承朔艿鬧缸哦悅妗�
“學生?”伍少強有些茫然的看著老闆娘幸災樂禍的臉,搞不懂,為何一個學生來看病會讓她如此興奮。
“哎!儂不是要抓對門的現行嗎?現在就是時候呀,老孃敢保證,剛才進去的那個女學生一定是來墮胎的,不要以為衣服穿的大,老孃就看不出來…”
“你說什麼?墮胎?那個真是來墮胎的?”伍少強所有的神經系統立馬被調動起來,誘餌終於出現了,看來大魚很快就能上鉤了。
“哎!儂這是幹什麼呀?儂不是要抓對門的嗎?怎麼抓著我不放呢?”被陌生男人突然拽著衣領,老闆娘扯著嗓門尖叫起來。
“哦!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對不起!”伍少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即刻鬆開了雙手,訕訕的朝著老闆娘笑笑。
這麼多天的等待總算快熬到頭了,他無法平復內心的興奮,從錢包裡舀出僅有的一張和瑪多的合影,雙眼竟禁不住有些溼潤了,照片裡的瑪多笑得一臉燦爛,並排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