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凱拉木看著袁森和田博士,眼珠滴溜溜地亂轉,他賊賊地問道:“一定要說?”
此刻,不僅田博士和袁森,連國安局和特種兵各個分隊的隊長,都圍了過來,一雙雙警惕的眼睛盯著艾凱拉木。艾凱拉木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說。不過我來火焰山是完全沒有預謀的,都是被老頭逼的。”
艾凱拉木道:“幾年前,我在烏市巴扎遇到一個挖煤工,這個人灰頭土臉,身上髒得不像樣,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根據我們行裡的經驗,這副打扮的人要麼是內行的騙子,用贗品來忽悠新手;要麼就是真的從山裡出來,意外挖到好貨,急著兜售呢。我就過去跟他套近乎,說了三句好聽話,那老頭兒就全交了底,說他在火焰山裡挖煤,挖到一個大坑,裡面都是人頭,白花花的嚇得人半死。當時整個煤礦都停工了,他膽子大,常聽人說墓坑裡有寶貝,就下去撿了幾個人頭骨出來。半夜,他趁著別人睡著了就拿那頭骨去磨,磨了幾個晚上,才把頭骨磨開,其中一個頭骨居然被掏空了,裡面鑲嵌著金子,是一件金器。我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西域諸國征戰,許多國家的大汗國王喜歡將敵人的頭顱砍下來,鑲嵌金銀,作為飲器。這種東西出土的很少,都是道聽途說的,它的真正價值在於它是王者飲器,再加上市面上從未有過,所以遠比頭顱中鑲嵌的金銀貴。我看過那顆頭顱,果然如那挖煤工所說,內嵌純金,是一具王者飲器。我二話不說就把那東西高價收了,當然那些錢比起飲器的真正價值,簡直是不值一提的。我問挖煤工還有沒有這種東西,他說他那次偷出來的幾個頭顱中就只有這個有金子,他不甘心,又下去偷了幾十個,結果全部都是普通的頭骨,就只有這具是鑲金的。我也知道遇到這種好事就是撞大運了,不可強求,就讓那挖煤工拿錢走人了。後來我去了香港,遇到一個對古西域歷史相當有研究的學者,他看過頭骨之後,跟我講了個故事,那故事當真是駭人聽聞,而這顆頭骨就來源於那個故事。
“據說自漢朝始,火焰山周圍的部落就流傳著且麗人的傳說。他們來去如風,騎著高頭大馬,馬上披著畫滿圖騰的鎧甲,常常劫掠附近的部落,手段殘忍血腥。沒有人知道這個部落的據點在哪裡,他們在天黑之時,伴著夜幕出現,又在夜幕的掩護下遁去,所到之處屍橫遍野,財物都被掠盡。周圍的遊牧部落深受其擾,曾經聯手組織過幾次圍剿,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且麗人,但是他們的馬隊逃進火焰山,就立刻全部失蹤,因此就有一種說法,說且麗人生活在火焰山的地下,他們其實是地獄的陰兵。而且且麗人有個惡習,他們襲擊一個部落之後,會竭盡所能地帶走一批屍體,將部落首領的頭顱切下來做成將軍的飲器,不同身份的人的飲器標誌都不相同,我收的那顆是且麗王族用的。且麗人在火焰山一帶襲擊各個部落,這樣橫行很多年,一直到唐朝時期,他們與大唐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將軍結仇,從而致使高將軍率領大軍入侵且麗人部落,將且麗人屠城,所有且麗人均被斬首,無一逃脫。據那位學者說,挖煤工挖出來的頭顱,多半就是被高將軍斬首的且麗人。最蹊蹺的是,時隔三年,名噪一時的高將軍在怛羅斯之戰中慘敗,後率軍回中原勤王被殺,而高將軍被殺與且麗人被屠城是在同一天發生的。”
袁森道:“真有這麼一說?”
艾凱拉木拍著胸脯,道:“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那位老學者跟我講的,一字不漏,如有謬誤,去香港找老學者,跟我無關。”在場諸人不禁被艾凱拉木的這句話整得氣結,一時心頭疑雲混雜,又不知道艾凱拉木的話能信幾分。
田博士吩咐國安局的同志立刻從地方博物館調取資料,搜尋有關且麗人文明的資料,同時從烏市總部調撥土木工程方面的專家趕赴火焰山,調查無數頭顱離奇沉入大坑底部的原因。坑內的大部分人都撤了出去,這裡顱骨太多,除非用大型機械,否則很難一直挖到底。留下的不到十名特種兵在坑底做勘察情況、選取樣品的工作。
一路上,袁森都在思考無數顱骨自動沉入地底是否與山崖那座奇坑有關,難道這座大坑的坑底也能自動升降?這種玄乎其玄的技術,到底是巧奪天工,還是其他玄術所致,實在沒法說清楚。但是如果山崖奇坑與這座大坑的坑底都是活動的,那是否就意味著這附近所有的坑的坑底都是連通起來的大活塞,能夠自由變化。袁森越想越覺得自己瘋了,這樣的工程不僅在古代,就是未來數百年之後,恐怕都不可能完成。
田博士從坑裡上來之後,就召集了幾個技術型分隊長走進帳篷裡開會,帳篷裡的燈亮到很晚。袁森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