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瘦馬沿著千年古道,在習習西風中悠閒地奔到兩人面前,車上坐著一個滿臉鬍鬚的黑大漢,後面拖著一個破舊的矮車廂。
方學漸看了他和他的車一眼,這人一臉憨厚的笑容,看上去還算本分,車子就差了點,大概只值四十兩銀子,他點點頭,抱起青衫書生的身子塞進車廂,拉著初荷也爬上去,坐定後輕舒口氣,道:“救人要緊,趕快去城裡最好的醫生那裡,一百兩銀子不會少你的,哦,師父貴姓?”
“嘿嘿,我姓包,叫我老包好了,洛陽城最有名的醫生姓裘,醫術可靈啦,八年前,我老母親的‘迎風一陣咳’就是他給治好的,裘神醫就在前面的榆樹園,兩位坐好,我這就趕車過去。”
路途真的不遠,不過三里多路,可是這輛破車卻足足跑了一炷香的工夫,兩匹瘦得沒幾斤肉的老馬跑得渾身是汗,噴著響鼻在一個院子外停下來,老包回頭笑道:“還是老馬好啊,老馬識途,這麼黑的天,一般的馬哪裡還認得路?”
方學漸下車,抬頭望了望深藍色的天空,明晃晃的月亮圓的好像一個玉盤,亮晶晶的星星曆歷可數,心想:比起馬來,人真的複雜多了。
抱著青衫書生進去,裡面一家五口正在吃飯,桌上點著一根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蠟燭,光線有些暗。一個看上去沒有八十、也肯定超過七十八的老頭扶著桌子,顫巍巍地站起來,老態龍鍾的樣子看著讓人提心吊膽。
老包急忙跑過去扶住他,在他的耳邊大聲說道:“裘神醫,有人要看病。”
裘神醫一副想拼命睜大眼睛的樣子,可惜睜開的仍然只有一條縫,他耷拉著腦袋看了方學漸一眼,兩片薄薄的嘴唇張了張,讓方學漸輕而易舉地數清了他嘴裡的牙齒:一顆,獨苗。
方學漸心想自己該有所表示了,走近兩步,衝著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