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哀叫一聲,身子一歪,左膝跪地,正好躲過秦凌霜的一記直刺,左臂一伸,掐住方學漸的脖子,用力一拉,扯到自己的身前,雙眼血紅,滿是痛恨之色,喝道:“臭小子,你命大,我看你能活到幾時!”手腕抖動,劍光閃閃,舞出三朵劍花,正是“神龍劍法”中的進攻招數“三分天下”。
秦凌霜被迫退開一步,眼看方學漸舌頭伸出,立時便要斷氣,心中一急,翻身躍到她的身後,身子尚在空中,已然反手揮出一劍,想趁她跪在地上,不能回身之際,重創於她。
袁紫衣見她腳尖一點,已然料準會來身後偷襲自己,左手一甩,把方學漸的身子擋在後面,長劍點地,站立起來。方學漸被她掐住脖子,氣悶欲死,雙手抓住她的手臂,想用勁掰開,卻無論如何使不出偌大的力氣。
秦凌霜長劍揮出,驀然發覺劍尖所指之人竟變成了方學漸,心中一驚,長劍收勢不及,在他背上劃開一道四寸長的口子,血珠一顆顆地蹦了出來。方學漸被袁紫衣單手拎在背後,有痛叫不出口,眼前一陣發黑,雙臂揮舞,慌亂中死死抱住了她的脖子,身子整個壓在袁紫衣的背上。
秦凌霜只需長劍直刺,這對寶貝羅漢一起了賬,這個《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故事也就結束了,可惜她心太軟,手執一柄鋒利的青鋼寶劍,站在兩人身後,居然一時找不到下手之處。
袁紫衣練過俞枷術,反手擒拿原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卻不料方學漸的耐力如此了得,掐了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斷氣,抱住自己脖子的雙臂卻越收越緊,漸漸感覺呼吸困難。
她心思迅捷,猛地一個轉身,使出“跌撲步”,身子故意微微一晃,裝成立足不定的樣子,一招“白虹貫日”斜刺而出,歪了三寸,見秦凌霜側身避過,長劍剛向前遞出,右腿一提,猛地反踢在方學漸的腹上,左手一拉一鬆,把他的身子往秦凌霜的劍尖送去,哈哈一笑,道:“秦凌霜,十七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今天你依舊不是。”長劍一挺,打算在她手忙腳亂之際,突施偷襲。
方學漸小腹上驟然一痛,全身氣血翻騰,忍不住又要吐血,雙腳離地,身子翻轉,倒立而起,喉管突然放鬆,呼吸登時通暢,他的手臂依舊勾在她的肩頭,微微吸氣,內力沿著小周天的流動更加迅速,身子展開,猛地瞥見有兩柄寒光閃爍的長劍在下面等著自己,右掌使力在她肩上拍了一記,身子凌空翻起,又在她的頭頂拍了一掌,身子向上直直飛起,正是昨天龍嘯天施在他身上的手段。
“哧”的一聲,長劍貫胸而入。袁紫衣只覺後背和前胸一陣劇痛,手中的長劍“嗆啷”落地,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目光從秦凌霜的面孔慢慢移到自己的胸前,一隻白玉般的小手握住劍柄,三寸長的青色鋒刃露在外面,血液正慢慢從傷口滲出,一顆顆滴落下來,在石板上轟然炸開,殷紅如花。
她猶自不相信這是真的,伸出顫抖的手掌去摸胸口的劍身。秦凌霜的右手一抖,將長劍從她身中抽出,傷口血如泉湧,她看著袁紫衣的身子直直地倒下去,一字一句地道:“這是你欠我的,今天我把它取回去。”突然抱住喉嚨,蹲到地上拼命嘔吐起來,清水、鼻涕一齊湧出。
方學漸屁股著地,卻不覺得怎麼疼痛,他看著袁紫衣的後背突然流下一條血痕,然後倒地而死,嚇了一跳,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陰影,耳中突然聽到一聲歇斯底里的悲嚎,急忙轉頭望去,只見龍紅靈手握長劍,口中不住哀號,瘋了似地一劍劍朝那頭雪鷲刺去。
雪鷲“啾啾”低鳴,避開她的連刺,翅膀拍過,長劍落地,龍紅靈的身子如一隻斷線的風箏,橫飛三丈,撞在堅實的圍牆上,翻滾著摔下來,急怒攻心,一口氣轉不過來,登時暈厥在地。
方學漸一時嚇得呆了,腦子轟的一聲,脹裂了開來,變成了有七、八個那麼大,一顆心突突亂跳,舉起自己的手掌,心中大叫:“不會的,不會的,我沒有打靈兒的孃親,剛才那一掌不是我打的,那定是她爹爹附身在我身上,否則片刻之間,我如何學得會那樣精巧的招數,一定不是我,一定不是我,她一定不會怪我,我還要娶她為妻,今後努力讀書練武,為她考取文武雙料狀元,她也答應過我,要為我生一大堆胖娃娃呢。”
他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著自己,可是越想越怕,額上冷汗涔涔,渾身不住輕輕顫抖,雙手撐地,慢慢朝龍紅靈爬去,僵硬的雙腿在地上拖行,膝蓋磨破了一層皮,都不覺得疼。
他爬到龍紅靈的身邊,見她原本嬌豔絕倫的面龐此刻竟變得蒼白如紙,臉上沒有半絲血色,心中頓生憐惜,翻身坐起,把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