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中。決堤的眼淚在那一刻洶湧澎湃,一串一串沒入鬢中。
珞梧宮的仙婢將畫瀲扶起,畫瀲拂開了仙婢的攙扶,獨自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身血色映紅了天邊的雲彩。她一步一步走出了珞梧宮,邊走邊大笑。
那笑裡,滿滿皆是哭啞的顫音。
或許等她走過這一段漫長的路程,到了盡頭她就再也記不得她為何要哭了。要忘記一個人一段情,如此最乾淨直接,卻也最最悲涼。
從畫瀲的背影收回目光,一掀起眼皮去看火夕,驀然跌進了他幽邃無邊的鳳眸裡。似乎幾日不見,他已經忘記要怎麼笑了;以往那流光淺淺的眸子裡,如今卻一點笑意都尋不得。
(二)
我站在他面前,忍著腳腕未散得乾淨的痛,踮著腳尖,捏著袖子想去幫他拭去麵皮上的風塵。只可惜,我袖子不乾淨卻越擦越花,在他眼角擦上一抹淡淡的我的血跡,他都一點反應也沒有,愣愣地看著我。
我不禁問:“你總算找到我了,你不開心嗎?”
他緩緩垂下眼簾,將我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著,當我當真以為他可能不怎麼開心時,他突然長臂一攬將我霸道的攬進他懷裡,用力地緊緊抱住。
全身無一點力氣,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被他擁抱。抬起顫顫的手臂圈上他的後背,抱了個滿懷漸漸收緊,我呲牙咧嘴地笑:“火夕你莫要這副表情,很嚇人。快笑兩聲給我聽。”
火夕親吻著我的額頭,下巴摩挲著我的發頂,悶悶道:“我笑不出來。”
“不能努力笑一笑麼。”我問。
他說:“不能。”
“笑不出來就算了”,他的語氣裡似灌著滿滿的委屈,在他委屈的時候我還讓他笑委實不怎麼人道。遂我寬慰他道,“是不是因為我不見了你很難過呀?那你莫要難過,你不是找到我了嘛,你正抱著我呢。”
“嗯,找了好久。”
我呼吸著火夕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芙蕖花香,手臂輕拍著他的後背,道:“你不知道,我被畫瀲關著,我很想你。畫瀲說那是因為你和我心無靈犀所以你才找不到我。那日你來珞梧宮了,我明明就聽得見你的聲音,就在門口外面,可惜就是遲遲不見你破門進來尋我。最後你的腳步聲就從門外擦過,愈漸愈遠。那時我覺得你一輩子都有可能找不到我了,我沒有希望了。”
原本我是打算安慰他的,可聽起來卻不像那麼一回事。火夕不住地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地呢喃:“對不起流錦,對不起……”
我繼續道:“但後來我發現你其實沒有做錯什麼啊,我被關在鳳印裡面你找不到我很正常啊,所以我決定原諒你了。你我沒有靈犀不要緊,這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因為我覺得我愛你。”
他靜默良久,小心翼翼地要求著:“流錦你再說一次給我聽。”
我說:“因為我覺得我愛你呀。”
火夕放開了我。平地而起的風捲起了他的衣袍袖擺和青長柔順的發。那一隻方才握劍極為霸氣的手輕輕地捧住了我的面頰。
很柔軟。
當著羲和的面,天帝的面,許多循著動靜遲遲而來的仙神的面,我眯著眼睛衝他笑,用力大聲道:“火夕我愛你啊,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那樣傾城無雙的鳳目裡,重新流淌著淺淺的流光。他暈開唇角,下一瞬捧起我的頭就湊了上來,薄涼的唇瓣噙住了我的,熾烈而霸道。誓要在我的唇瓣上,烙出一枚印記,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印記。
(三)
軟舌毫無阻攔地一路滑進我口中,繾綣萬千。我努力仰著下巴,手臂壓低他的脖子憑著我的本能去回應他,任憑四周響起低低的抽氣聲,就是要與他糾纏而不休。
那一日,火夕抱著我回去了焱採宮。他說他很害怕去給我端冰蓮湯回來突然就發現我不見了,掀遍了九重天都找不到我。他總在想,我會受別人欺負。
我自他懷裡仰著頭看著他,笑問:“如果哪天我真不見了你會不會很難過?”記得以前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當時他回答的是他不會難過但會讓我很難過。
當時他說這話時,可神氣了。
而今想再逗他神氣一回。權當是我心善給他的特殊慰藉。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滿意,為什麼老是我來慰藉他,該是他來慰藉我才對。
然這回火夕想也不想卻道:“會難過的。”
我順勢讓他慰藉我,問:“那你會哭麼?”
“……不會。”
“你現在就哭一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