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回西極修行去了。
通俗點來講,蓮花仙子情操高遠,出家了。
遂綠蔥食神一蹶不振,守著當初蓮花仙子給他的一池塘白蓮,日日睹物思人。這一思就是兩千年。
雖說綠蔥對蓮花仙子之心可謂是堅貞不移天地可鑑,可縱使是他再思個萬八千年,人家出家人蓮花仙子也不可能與他重歸於好呀。
我陰差陽錯摘了他的白蓮,無異等於快刀斬亂麻,瞬間斷了綠蔥的念想。如此看來,我卻是在無意之中做了一件大善事。
胸中多了一絲自豪,多了一絲憐愛,令我看向綠蔥時驀地生出一種“其實綠蔥他很可憐也很可愛”的感情來,想必又是偉大的母性在作怪了。
綠蔥於夾菜期間一不小心撞見了我的眼神,筷子抖了抖,狐疑道:“小胖子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寬容大度地伸筷夾了綠蔥想夾的菜,放進綠蔥的碗裡,寬慰道:“你且放寬心,新的不去舊的不來,你的明天會更好的。”
(二)
綠蔥頓時就瞪向了一邊面不改色的火夕,問:“殿下又說了什麼了?”看來這廝的感覺還真有些敏銳。
火夕淡淡道:“也沒什麼,就是說了說食神你為什麼獨愛蓮花。”
食神接著問:“那殿下以為我為什麼獨愛蓮花?”
火夕挑挑眉,回憶道:“也沒什麼,只是說了在兩千年前九重天晉升了一位蓮花仙子,食神便對白蓮愛之入骨。後蓮花仙子入西天佛門之境,食神一直孤身一人不曾與哪家仙子有過親密來往,潔身自好卻也淒涼感傷。”
我瞥了火夕一眼,不滿道:“你也莫要太刺激他。”
綠蔥的神色千變萬化,最終默默地下了桌,捧著碗蹲到門口去,看上去果真無限的淒涼感傷。他扒了兩口米飯,道:“二位吃飽後出門行百步請右轉過小橋再左轉行百五十步出府門,不送,謝謝。”
最終,在食神府上吃罷晚膳後,我與火夕乘著夜色出了食神府,一路散著歩回焱採宮去。綠蔥沒有答應明日會繼續搬來焱採宮住,他放了一個絕狠的狠話,道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焱採宮,這輩子也都不會再給火夕做飯食。
我有隱隱的感覺,飯食間是火夕又惹到了綠蔥,卻委實想不出來火夕究竟哪裡惹到了他。但我也因此受到了殃及,以後恐怕也沒有機會再吃到綠蔥做的飯食了。
一時我也感到半欣慰半難過了起來。欣慰的是九重天這個是非之地的安逸日子,到頭了。而難過的是,安逸日子,到頭了。
而今回想起這段火夕與我在焱採宮共同度過的日子,發現大多數時間他都和我形影不離。即便是有事沒在一處,但那時間也極短。
回去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該尋個什麼樣的法子偷偷摸下九重天而不被火夕發現。
“流錦。”火夕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將我拉回了心神。
我連忙斂起心緒,應了一聲:“幹、幹嘛?”
火夕沉默了,只顧牽著我走。我仰著頭看著他的側臉,柔長的髮絲自耳邊往後飄拂,顯得十分的清魅又好看。
“怎麼了呀?”我問。
走了一段距離,他說:“我喜歡你。”
我不明就裡:“你說啥?”
火夕難得耐心地再道了一遍:“流錦我喜歡你。”他停了下來,鳳眸定定地看著我。
我覺得“喜歡”這兩個詞很簡單,但聽進耳朵裡卻是複雜而抽象的。我生平除了我自己,沒遇到什麼喜歡的人,但也大概曉得喜歡是個什麼樣子。就好比我有一個愛人闌休,雖不怎麼清楚該如何個愛法,但也曉得愛大概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我想,喜歡與愛,應該不一樣。
當火夕說他喜歡我的時候,我是頗有些洋洋得意的,他的心情我很能理解。遂對著他灼灼的鳳目,我很熱情地回應了他:“你真有眼光,我也很喜歡我自己!”
(三)
那一刻,火夕的麵皮似乎有些僵硬。
我便又慶幸地對他道:“還好你和我一樣只是喜歡,還沒開始愛上我”,我憂鬱地嘆了一口老氣,“我都不曉得要是有一天我愛上了我自己該怎麼辦……”
火夕不語,而是不容我反抗地強制性地解開了我的縛靈鏈,使我長得與他肩頸齊平。他離得我很近,近得呼吸全都噴灑在我的麵皮上,帶著薄薄的涼意,和淡淡芙蕖的冷香。
我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看他安然的鳳眸,想往後退。
直覺告訴我,火夕他……似有些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