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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輕薄的紗帳。我動了動手臂,緩緩抱住了闌休的腰,問:“你是不是真的……永不會離去?”

闌休“嗯”了一聲,在我耳邊暖暖道:“不論何時,就算為三界六道所不容,我也永不會離去。死都不能。”

其實這樣也不錯。這樣,我就不用害怕某朝回過神來連闌休也不在了。我一向是一個懂得憐惜的人,我也一直是捨不得闌休難過的,可現在突然想來卻發現他的難過很深遠。遂我拍著他的背,道:“你再不用做什麼了,我已經很滿意了。你不想我睡覺那我就不睡了,你陪著我就是了。嬖”

闌休聞言將我鉗得更緊了些。

他的發很柔軟,他的腰亦很緊緻。明明我抱的是他,奈何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影子。我與他道:“說起來,我記得我以前是愛你的,可現在我又覺得我愛了火夕。愛這個東西委實朦朦朧朧的說不清楚,你們也從未給我詳細講說過,不過這應該就叫移情別戀了罷。”

闌休道:“沒關係,不是還有回心轉意麼。狼”

回心轉意……雖然聽起來很美妙,但我總覺得怎麼都不可能會實現。

***

我一直不信,闌休說的,火夕沒有執念。儘管闌休說我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再也救不回火夕,但我突然想,哪怕是能尋得到他的一絲一毫的執念亦是好的。

為此我試了許多辦法。試著去尋找與火夕有關的東西,可惜卻發現我幾乎沒有與他有關的東西。

後來,我畫了他的許多畫像,每日對著那畫像說許多話也感受不到他的聲息;我開始喝以前他經常喝的茶,那茶依舊帶著淡淡的苦澀;我開始學下棋,下那種最難最難的雙手棋,領悟著他下棋時是拿什麼樣的心思在思考著複雜的棋局;我還開始學看書,不看話本不看圖冊,只學看佛經,慢慢能生澀地讀懂那些彎彎曲曲的符號……我做了許多他曾做過的事情,就只是想感受一點有他的存在。

只可惜,都沒有用。

我就是不信,他會沒有執念,我會感受不到他的執念。

猛然憶起火夕初初為我只身入魔界時在魔界遺落了許多業火,火種便一直被父尊所儲存著。雖是有一些被父尊撒去了冥界,但也還有剩餘的。那該是魔界唯一與火夕有關的東西了。

可是當我向父尊索要那些業火火種時,父尊卻告訴我所有的火種皆在魔界開始下大雪的那一天全部給凍熄了,再也沒有業火了。

(二)

再後來,一日傍晚我告訴闌休我想吃兔肉,催促著闌休去給我捉兔子。大抵太久沒有吃東西,他顯得很欣慰,遂沒多思量便出門去替我捉兔子。

只是他前腳一走,我後腳就飛出忘川彼岸離開了魔界。倘若火夕的魂魄沒有散遠,倘若我走遍五湖四海,我總能尋得到他的一絲執念。

不曉得我自己在執著什麼,約摸是很不甘心他就這般走了什麼都不給我留下。甚至與我說當做從未與我相遇。

習慣了那麼久,我還是沒能習慣沒有他。亦不如闌休所說,我回心轉意。

我走了許多地方,人界的小樹林子、繁華的街道,雲霧藹藹的仙山、遇見修行的散仙仙人,一盤散沙的妖界、妖界裡嘈雜的小客棧,還有那漫長的黃泉路以及那滾滾如煙的黃泉河。

站在黃泉河邊,我一直在想,火夕會不會如凡人死了一樣會來這裡過河,然後去到對面入輪迴。要是他沒能過得了河的話,他會不會跟河裡數不清的白骨無二一起被黃泉水湮沒?

當闌休來冥界找到我時,我正好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黃泉河的河水裡。那偌大的河頓時暗潮湧動,似有無數冤魂朝我游來。腳上傳來清晰銳利的疼痛,皮肉離了骨,勢要被那些冤魂啃噬個乾乾淨淨。若我整個人都下到這河裡去,我亦無疑會變成一具白骨。

手臂上猛地生起一股大力將我從黃泉河水裡扯了出來,身體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在了硬得磕痛的胸膛上。我掀起眼皮,見是闌休,正死死抿著嘴角,青幽的眸子裡怒氣一覽無餘。

我剛咧嘴對他笑,他揚起手便生生甩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很疼,疼得我直冒眼淚。

他一字一句地與我說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使得你想要拿自己的性命作玩笑,你經過我的同意了麼。流錦你醒一醒,看看你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我蹲在地上,頭埋進臂間,側臉一片火辣,委屈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我只是出來試著找一找,哪個叫你說火夕他沒有執念的啊……我那麼想他那麼念他,他不應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