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佛家,是有前世今生的。而前世,便如眼前這過眼的雲煙。過了就倒轉不回來。
佛奴。。。。。。
(二)人間篇
我的人生,原本是很圓滿的。我有一個疼我的阿孃,自我一出生開始便為我做新衣裳,為我做吃的,為我梳頭髮扎辮子。可我還有一個不怎麼疼我的阿爹,卻整日要我讀書習字,不准我上樹打鳥不准我下水摸魚,不准我做這做那。
每每一提及我阿孃我就歡喜,提及我阿爹我就不歡喜。他總讓我覺得有一丟丟不圓滿。
然而,我所有的不圓滿都來自於我一歲時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足以改變我的人生的大事。
我一歲時,樹了一個仇敵。我小時候的事情,記憶大都模模糊糊,唯有對那一件事印象十分深刻。
我一歲生辰那天,要抓周。阿爹和阿孃事先在一張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讓我挑選。阿爹說,我要選個正確的,以後一輩子都得靠所選的東西吃飯。
四周都圍滿了看熱鬧的客人,有他們在我頗有些不自在,坐在桌上選了半天也沒個滿意的。在這之前,阿爹不是沒與我說過,要選桌子上正中間的那一根有毛的棍子和一塊看起來頗為厚實的黑黢黢的石頭。他說那是筆和硯,以後我長大了當個有文化的人就不愁沒飯碗。
然我不大歡喜。
阿孃說,我還可以選桌子側邊放著的一個長長的木塊,木塊上有一根根線。她說那是琴,我長大後會彈琴也是極好的。
但我還是不大歡喜。
遂我一直磨磨蹭蹭,到客人們都急了,阿爹阿孃亦似有點急了;這時有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快選呀,莫不是一個都不想要罷。”
我循聲看去,見是一個孩童,比長桌高出一點點,正將下巴擱在桌面上,安靜地看著我。他手裡還拿著一隻肉糰子,嘴巴一嚼一嚼的。
一看見他手中的肉糰子,我頓覺我找到了能令我歡喜的東西。當即我奮力向他爬去,他動也不動,雙目就一直看著我,似在邀請我過去一般。
後我也確實是爬到他那裡去了,一手搶過他手上的肉糰子,往嘴裡塞。。。。。。滿堂賓客的驚譁聲中,我一下就能辨認得出阿爹那聲恨鐵不成鋼的嘆息聲。
隔日,阿爹的頂頭上司就下了一道旨意下來,要將我許給上司家做小媳婦。。。。。。阿爹竟捨得將我許給他上司。。。。。。
從此,我的童年失去了一部分自由。阿爹管我越發的嚴厲,誓要將我往大家閨秀的方向教養。五歲生辰的時候,阿爹應了我的要求,沒有邀請太多的客人。但阿爹的上司還是派了一個代表來,我一看見他眼皮就抽筋了,這廝。。。。。。自我一歲以後就時有見到,不就是當年害我抓周時抓到肉糰子的那個傢伙嘛!因為他和他的肉糰子,害得我的童年過得有陰影!
然,有一段時間不見,他長得高了些,穿的暗紅色衣裳,襯得面板白白的,眼睛細長細長的。愣是比我高出兩個頭光景。
我十分不歡喜地翻了個白眼,與阿爹賭氣道:“今日是我過生又不是你過生,怎麼淨請些不該請的人。”
阿爹聞言就欲過來揍我。哪想眼前的傢伙似笑非笑又隨意閒適地道了一句:“崔相莫惱,她很可愛。”說著就伸手來捏我的麵皮,嘴角的弧度彎得大了些,“長得也好。”
我不曉得他口中長得好的含義是什麼,約摸是在暗中嘲笑我長得胖罷。思及此,我悲憤地開啟他的手。
他笑笑,朝門外招了招手,當即有個穿著很好的下人進來了,垂著頭,手裡還牽著一隻狗。
一隻白毛大狗。
他輕輕對我道:“把這個送給你當生辰禮物,你喜不喜歡。”
(三)
白毛大狗一進來就蹲在我面前,與我肩頭差不多高,伸出舌頭,搖著尾巴,顯得很乖順的模樣。
我嚥了咽口水,想伸手去摸可又怕它突然就咬我一口,遲遲不敢動手。他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又道:“大白訓練過,不會咬你。”
遂我半信半疑地伸手摸了過去。觸碰到它的頭的時,它還主動來蹭我,果真不會咬我。我與眼前這人道:“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我暫且就收下了。”
後來我曉得了,這個人叫夏夕,隔三差五他就會來一趟,約摸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欺負大白。我曉得等我長大後,是要嫁入他們家的。也不曉得具體是嫁給他家的哪個,但我曉得我阿爹的頂頭上司是有很多妻子的,要是我嫁給了阿爹的上司,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