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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因為他念起來非常吃力,於是我借過信封來,驕傲揚起手中當時還算高階的諾基亞5800MX,迅速的拍照。告別老人家以後,我們打算乘著沒有天黑先趕回城裡去,第二天按照地址去找苦竹。

說到手裡的那個5800手機,我又不得不提起我的一段悲傷記憶。因為那已經是我當時第二個5800了。第一個是我託朋友從香港給我帶回來的,那時候國內市場還沒有公開販賣,我也是得意洋洋的在我爸爸媽媽面前顯擺這最新款的手機。但是沒過多久,卻因為我去游泳,把手機遺忘在了換衣服的凳子上,等到我回想起的時候,它早已經被人關了機,不翼而飛了。我當時心想這下不好辦了,我媽要是知道我又丟掉了一個手機,不把我罵死才怪。於是我忍痛自掏腰包,第二天一大早就立刻去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手機,還補上了原來的卡。當我把卡重新插進機器沒幾分鐘,我媽的電話就打來了,她問我是不是手機丟了?我心裡一驚,趕忙說,沒有啊!她問那為什麼我打電話你的提示是關機?我也不知道當時是哪根神經不對,我竟然編了個非常蠢的理由來騙我媽,我告訴她我的手機摔了,把卡摔壞了。

我只記得我媽當時沉默了幾秒鐘,沒有說一句話,就掛上了電話。

我也不曉得是為什麼,我在我媽跟前,總是會無意識的做出一些愚蠢的舉動或言語。例如有一次我媽在我家廚房給我做吃的,由於抽油煙機聲音比較大,她跟我說了句什麼話我沒聽見,於是我順口就說:“你龜兒說撒子也?”我承認,這是我平常的語言習慣不好,我是無意的。我媽聽到以後,直接一個鍋鏟給我飛了過來,幸好我家的鍋鏟是彩姐大換洗的時候給我買的衣服木質鍋鏟,否則我小命難保,我很慶幸我媽當時是在炒菜而不是在切肉,否則飛過來的,也許就變成菜刀了。

還有一次,我媽跟我爸出門去旅遊了,在他們出門期間我爸媽院子裡的一個老鄰居去世了。我媽特別打電話告訴我叫我代他們出席參加一下。到了靈堂以後,我給我媽打去電話,我說媽呀我幫你和爸買個花圈啊!這句話說完,換來的是我媽的另一陣沉默,接著罵了我一句批娃兒點都不會說話。

所以我很畏懼我媽媽,在某些方面。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當然也有過年的時候我知道我媽身體不好於是給她些錢並告訴她這些錢用來買藥吃要是不夠再問我拿之類的蠢話。

於是我現在跟她講話,都常常保持警惕,生怕有什麼話說得不對頭,引來血光之災。也是因為這樣,我後來跟別人說話也都先把肚子裡的話放到腦子裡過濾一次後,再從嘴巴里吐出去,而非直接把話從肚子裡送到嘴邊。直到我那次認識了胡宗仁,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比我更最笨的人,所以我在他面前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因為他的蠢比我更厲害,我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在他聽來卻變成了有條有理的對白。

當晚我們趕回了城裡,並且回到荒溝開走了我的車,我給彩姐打了電話說我這幾天還有點事讓她不用擔心我,我們就直接開車去了魚洞,按照之前那位老人提供的苦竹的住址,我們在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

次日一大早,我們就退房,然後鼓起勇氣敲開了苦竹先生家裡的門。正是他本人開的門,他顯然沒有想到,我和胡宗仁竟然會找到他家裡來,開啟門的時候,他眼神裡滿是恐慌,正想趕緊關門把我們鎖在外邊,直到胡宗仁大聲說了句,苦竹先生,我們是來跟你談判的。他才漸漸放下戒心,讓我們進屋。

不過進屋以後,他並沒有急著招待我們,而是直接鑽進了房間裡,我依稀聽到有個女人帶著哭腔在問他,是誰來了。我和胡宗仁就這麼在他們家的客廳裡傻等著,我也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個剎無道的師傅,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誠如我先前所說,苦竹先生是佛家人,所以家裡供奉了幾尊菩薩和地藏王,專門有個香案,上邊插著還沒燃完的香,看樣子這柱香才剛剛續上沒有多久,案臺上擺了三個碗,左邊一個碗裡放著些雜亂的雞毛,中間的碗裡是漫漫一碗鮮血,估計那是雞血。右邊的碗裡是一個生砍下來的雞腦袋,那火紅的雞冠告訴我這是一隻公雞,而雞冠上那些血疤表示這這隻雞的雞冠血被人放過,這說明這隻雞已經性成熟,可以打鳴了。在他們陰陽先生做的法事裡,公雞往往是必備的東西,只是由於他這麼一個佛學之人,卻在香案上供奉著剛剛殺生的公雞,我不知道這是諷刺,還是別有苦衷。

最令我驚奇的,是香案底下的地面上,擺著一張黃色的符布,符布一般是陰陽先生用明黃色的錦緞,用硃砂畫上符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