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道士哼道:“正是如此。”
尖嗓子道:“好,好,老夫總算給你激上了,唉,早知如此,我也不用一直躲在樓上了。”
灰衣道士聽得一怔,這倒好,自己在二樓等他,他卻躲在三樓!
難怪自己聽他聲音,就在樓上!
兩人這一番話只是隨口說出,有如在對面談天一樣,此刻樓上酒客正在鬧烘烘的時候,自然不會聽到。但坐在一旁的杜如蘭,卻聽得十分清楚。
回眼瞧去,那左首桌上坐著的玄衣夫人,似乎正在傾聽兩人說話,心中暗暗奇怪,這一桌的人,不知又是什麼路數?兩人話聲方落,只見三樓扶梯上,搖搖擺擺的走下一個身穿綵衣的孩兒臉老頭,朝灰衣道士點點頭,直向樓下走去。
杜如蘭只覺他轉身之際眯著雙目,朝自己微微一笑,心頭不覺猛吃一驚,趕忙別過頭去。
只聽左邊桌上那個穿紅衣的少女,突然低聲叫道:“娘,快看,走下去的是三眼金童!”
杜如蘭聽得不覺又是一怔,這紅衣少女年紀不大,見識倒是極廣,居然識得三眼金童!
那玄衣夫人淡淡一笑道:“孩子不可無禮,這位老人家,三天有兩天在岳陽樓喝酒,你怎好這樣直呼其名?”
灰衣道士陰嘿一聲,起身道:“四丫頭,咱們也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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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月色黯淡!
岳陽東城堞樓上,出現了兩條人影,一個寬袍大袖,頭戴道帽的,是灰衣道士,另一個身形嬌小,正是杜如蘭。
灰衣道士目光一掄,回頭道:“四丫頭,你不用下去了,就在此地等候老夫吧!”
杜如蘭應聲未落,突覺身邊嘶然生風,總護法一條人影,已如天馬行空,御風而去。
心中不覺瞧得暗暗凜駭,忖道:“今晚這場龍爭虎鬥,不知是否真能把這老魔頭除去?”
灰衣道士道袍裹風,獵獵御風,黑夜之中,當真像一頭灰鶴,凌空飛來,落到一片草坪中央!
就在他身形方落,突然一個轉身喝道:“什麼人?”
舉手一招,掌心已接到了三粒暗器,那是三顆兩頭尖的棗子核!
只聽有人尖聲笑道:“你自己約了誰?這不是多此一問?”
跟著一陣沙沙細響,從林中緩緩走出孩兒臉的綵衣老頭。
灰衣道士暗中提聚真氣,嘿然笑道:“三眼老妖,你來得早!”
三眼金童手上拿著一包蜜餞,邊走邊吃,走近灰衣道士七八尺處,“撲”的一聲,從口中吐出核來,雙目金光閃動,迅速向四周一掃,問道:“天山一魔,就只有你一個人來麼?”
灰衣道士心頭微微一動,冷嘿道:“你認為老夫要人助拳麼?”
三眼金童孩兒臉上忽然一笑,說道:“不,我認為你老魔貴為桃花源太陰宮總護法,多少也得帶上幾個得力幫手,趕來助助威勢,你要不要嚐嚐,這是金絲蜜棗。”
他真是童心未泯,話到半途,右手託著一包蜜餞,忽然送了過來!
別看他和灰衣道士相距還有七八尺遠,這一伸手,左臂一縮,右臂暴長,居然一下送到灰衣道士面前。
灰衣道士不防他在說話之時,忽然送過手來,眼看對方“通臂功”練的已是出神入化,心頭止不住一驚,腳下不動,身形離地三寸,飄退了數尺。
三眼金童見他身形暴退,收回手去,抬頭問道:“你不要吃?這金絲密棗是道地的……”
灰衣道士目光深沉,冷冷的道:“你既然來了,咱們就開始吧。”
三眼金童手指拈了一顆蜜棗,塞到嘴裡,然後用嘴唇在兩個手指上舔了一下,指指城堞,問道:“你都交待好了?”
灰衣道士道:“老夫交待什麼?”
三眼金童口中骨碌一聲,回頭吐去棗核,笑道:“後事呀,咱們今晚動上了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身為總護法,自然有不少未了之事,總得交待交待……”
灰衣道士沒待他說完,大喝一聲:“三眼金童,你少賣狂!”
舉手一掌,直向三眼金童劈去,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呼”的一聲,隨著掌勢,直往對方身前撞出。
三眼金童孩兒臉一沉,冷哼道:“我是好意,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手了?”
話聲中,右手迅速把紙包往懷裡一塞,揮手拍出一掌,硬接了灰衣道士的一招。
他當真不愧是久負盛名的人物,這一掌,從他把蜜餞紙包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