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看到了“殘花敗柳”的手背上有一塊塊如銅錢般大小的紅印,並且正變得越來越紅豔,似乎很快便要突破他的面板,衝將出來。
皮半痕大叫一聲:“啊,你中了桃花瘴!”
他自幼成長於山林中,對“桃花瘴”這一類突發症是再清楚不過了,否則他便不能在山林中生存!
桃花瘴其實是大面積的桃花謝了之後落於地上,腐爛開來,產生的一種對人有毒素的瘴氣。如果桃林是在山谷之中,這種瘴氣便無法散去,越積越多,當積存到一定程度時,人畜野獸進入瘴氣瀰漫的地區,就會中毒,尋常人根本就別想輕易再活出來。“殘花敗柳”的武功卓絕,但對這種事情卻是知之甚少,在不知不覺便中了有淡淡清香的桃花瘴,他自己還未察覺,又仗著功力高深,才走出了桃花瘴所分佈的地區,現在桃花瘴終於深入他的體內,使他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待他明白大事不妙時,已無法運用體內真力將瘴氣逼出體外了。
聽皮半痕這麼一說,他心中不由一動,強自睜開眼來,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一些:
“如此說來,你應該能解桃花瘴之毒?”
皮半痕支吾道:“不……不錯。”
“殘花敗柳”緩緩地道:“那麼你便替我除去桃花瘴吧,別想一走之了,那樣你會後悔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尖銳如刺,皮半痕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心道:“我等到一走遠了,撒腿就跑,你還能追上我不成?”
正如此想的時候,卻見“殘花敗柳”突然拾起旁邊的一顆鵝卵石,放在手心上,然後將手心握攏來,待他將手再鬆開時,他的手心只留下碎末!
這一手,立即把皮半痕震驚了,他的舌頭一下子伸得老長,再也收不回來,其實這一手武林中許多人都能做到,只是皮半痕見識太淺罷了。
“殘花敗柳”淡淡地道:“還不找解藥?”言罷,便轉過身去,閉上眼睛,像是在養神,其實他剛才運用內力捏碎石塊時,已有一種暈眩侵來,便借閉目掩飾過去,免得被皮半痕察覺。
若是換了一個江湖經驗豐富的人,自是早已可識破“殘花敗柳”的這點伎倆,可皮半痕不行,他的膽魄已被“殘花敗柳”露的這一手嚇破了,聽了對方發話,他很聽話地轉身便走,腦中只在想著一件事:解桃花瘴的藥有哪幾種?有哪幾種?
他自然是聽說過解桃花瘴的解藥的,但他久居山林,對有桃花瘴的地方自是避而遠之,自然也就不會用心去記,模模糊糊地記起了一些,一時卻又不太拿得準。心中便有忐忑之感,暗想:“要是解藥錯了,那個怪人還不把我的頭也像捏石塊那樣捏個粉碎?我的頭可沒有石塊那般結實!”
他走過了幾道山樑,終於將他所知道的幾種草藥採齊,便又趕著往回走。在他的心中,竟沒有想到避過“殘花敗柳”。
回到那條小溪邊,皮半痕走近“殘花敗柳”時,“殘花敗柳”突然出手,反手一抓,已扣住了皮半痕的腳躁,皮半痕只覺身子一麻,不由自主就一下子萎縮在地!
“殘花敗柳”這才轉過身來,他的身子已顫抖如秋天的枯葉,顯然他是在忍受著無邊的痛苦!其實桃花瘴侵入人體時,並不會給人帶來痛苦,但“殘花敗柳”藍落天要強力以內家真力與桃花瘴相抗衡,兩股力量在他體內相持不下,這才造成了他的痛苦!
皮半痕不明白“殘花敗柳”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震驚與恐懼使他說不出話來了,只知緩緩地看著對方。
“殘花敗柳”從牙縫中擠出話來:“這是解藥麼?”他的目光落在皮半痕手中的草藥。
皮半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殘花敗柳”的手纖細美麗,但握在皮半痕的腳上,他感覺到的卻是極度的不適,就像一隻癩蛤蟆趴在他的腳上一樣。
他只好用力地點了點頭。
藍落天吃力地伸出手,接過皮半痕手中的草藥,分出一半,遞給皮半痕,緩緩地道:
“把它吃下!”
皮半痕又吃了一驚,因為這些草藥應該是用來煎著服下的,怎麼能夠生著吃?何況中了桃花瘴的是“殘花敗柳”而不是他啊!
但一看對方那張詭異可怕的臉,他便沒有勇氣分辯了,接過了草藥,就一點一點地往嘴裡塞,然後再大口大口地嚼,吃得直翻白眼,眼淚猛流!
嚼了老半天,他才將那一把草藥嚥下,心中不由對“殘花敗柳”大罵不已,不過臉上卻是不敢露出有什麼不滿之色!他暗忖道:“幸好沒有去將山楂樹的根扒來,先